心里暗骂:老子敢打赌这里边有细作。
不过没办法,反贼的道路退一步万劫不复,进一步还能苟活。由于心理压力太大,所以要及时行乐。
多隆大喊一声:
“今晚让哪家酒楼,哪家窑子送货”
“大人,奴才们觉得酒楼吃腻了,不如吃盐水鸭吧。有鸡有鸭,这样比较配!”
“狗奴才,去吧。”
费用平摊,每人往铜盆里扔一小锭银子。
到了多隆这儿,他甩出去一锭金子,嘀咕道: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赶紧花。省的人没了,钱还在。晚上给弟兄们加点菜。”
“谢大人。”
……
虽然说刘千派人通知了自己,江宁城破时会送给自己一套泼天的富贵。
可作为见多识广,对这个世界已不抱希望的多隆深知:泼天的富贵,都伴随着泼天的风险,说是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到了城破之时,炮弹枪子乱飞。谁踏马还顾得上你是内应,你是旗人
枪林弹雨之中突围,不如看命咯。
想到这里,他又一咕噜起身:
“战马都好好喂了吗”
“回大人,精细草料一点不敢短了。”
“不够,从今天起每匹马加3个鸡蛋,3个苹果,3斤大麦。”
“啊”
“战马是我们的好兄弟,不可厚此薄彼。拿银子去买,买不到就抢,总之出了事我担着。”
“嗻。”
第2佐领的一群旗丁,小声议论着自家佐领大人。
“咱大人好像从不在乎王法”
“人家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悍将,不在乎这些酸文假醋。”
一头发花白的老旗丁,突然睁开眼睛不屑道:
“城都快破了,还讲究什么王法。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天真愚蠢,这要是放在我爷爷那会”
“那会咋了”
老旗丁拢了拢风中飘舞的白发,阴恻恻的挤出两字:
“口乞人。”
众年轻旗丁顿觉胃里翻涌,十分不适,再看着手里的酱牛肉,有人忍不住跑到城墙边呕了
老旗丁鄙夷的瞥了一眼,他今年已经六十有二。
不知为何,自己很是看不惯现在的年轻旗丁,觉得毫无八旗的凶性。
只不过他选择性忘记了当年和一群孩子打架输了,哭着回来后,被爷爷跳着脚骂他是“懦弱的玩意”。
……
被包围了数十天的江宁城,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现象。
虽然李家军迟迟未曾发起攻击,但城中烽火不绝,到处杀人放火。
福长安已经有些麻木了。
这些天他镇压乱民的次数高达五十余次,并无风险,单方面屠杀罢了。
但是他的佩刀却不再锋利,半个时辰前借着马速划过一个乱民的肩部,仅仅是流血。
而麾下骑兵,也大多如此。
他心中默念:
“刀钝了,还可以磨。人心麻木了,短时间就拉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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