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河西的前提条件是破坏大秦和大月氏的联盟,而破坏大秦和大月氏联盟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建立匈奴人和大秦人之间的联盟。
大单于头曼和身边的亲信部属商量之后,断然下令全军后撤,于大黑河一线列阵阻敌,并派人十万火急赶赴贺兰山,要求攻击北地长城的匈奴军队急速后撤。同时派出使者赶赴秦军大营求见武烈王,打探双方是否有议和结盟的可能。
匈奴人一如既往,你主力出战,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要倾力决战,我理所当然避你锋芒,这颇符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在塞外广袤草原上与匈奴人游击,秦军当然无力应对,一般情况下只有退回长城防线,尤其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但长此以往,边患越来越严重,大秦北疆镇戍将不堪重负。
然而,无论是统一前的秦赵燕三国,还是统一后的大秦,因为决策层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族,因为豪门贵族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们从未真正重视北虏,即便北虏颇繁入侵,即便中土不得不修长城,但他们始终把北虏等同于野兽。正是这种深入骨髓的傲慢和自负,中土的统治阶层从未平等对待他们,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征服或者驱赶。
这种思想由上至下,广泛植根于中土文化,以至于在武烈王一力促成的河西大月氏与大秦的盟约也同样得不到咸阳的重视,仅仅作为北疆镇戍的一种辅助手段而已。中土人从未真正意义上尝试与北虏人缔结平等盟约,原因无他,中土人认为自己是强者,即便不强,中土人也顽固地认为自己是强者,而蛮夷只能跪在自己的脚下俯首称臣。
北虏人向来是弱者,不仅仅因为贫穷,还因为他们人口少,诸种部落零散且互相杀伐,无法形成合力。很多时候他们也尝试向中土人臣服,试图获得中土的帮助以改善生存环境,然而,中土人的自大傲慢和北虏人强烈的生存**产生了jī烈冲突,最终演变成杀戮和征服,南北之间出现了一条将两者隔绝的万里长城。
历史发展到今天,匈奴人基本上统一大漠,建立了诸种部落的松散的大联盟。北虏诸种有了自己的王——大单于,有了自己的最高统治机构——单于庭。当然,在历经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诸种自由游牧和杀伐的大漠,突然出现了一个征服并驾驭所有诸种部落的最强种族,其必然有个适应和发展的过程,在这段时间里,大漠内部也是叛乱不止、内战不休。为减少内战,缓和诸种部落间的矛盾,大单于和单于庭的诸王、二十四官长带领匈奴大军四处征伐、掠夺,然后分配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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