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鱼儿出了房门,姜霁月微微低垂着头,望着身下脸盆之中荡漾的水波,其中正倒映着自己有些苍白的小脸。
“那是什么……”
蓦地,其瞳孔微微收缩,朝着自己的肩膀之处望去。
只是下一刻,脚下的缎鞋移动之间不小心踢到了脸盆,水波泛起,盆中倒影顷刻间便被打的纷乱破碎,再也不见其形。
用力晃晃头,姜霁月只道是自己昨夜未曾睡好,强自定了定神,不再多想,而是稍稍洗漱一番,便换好衣物,走出了阁楼。
“公主,三皇爷正在玉宴宫等着你过去用膳。”
鱼儿侍立在阁楼之外,小脸上满是盈然的笑意。
姜霁月皱了皱眉,愈加抓紧了手中的玉玦,道:“我要出去一趟,告诉三皇爷,让他不必等了。”
鱼儿怔了一怔,道:“那我这就前去为公主安排护卫。”
姜霁月摇头道:“有着树婆婆护持,要那些酒囊饭袋的护卫又有何用,我且去了。”
此言落罢,她便直接朝着阁楼外面的阴影之处招了招手,随后径直走向了庭院大门。
一个身着灰袍的老妇在阴影之中走出,一言不发地跟在了姜霁月身后,举手投足之间极是安静。
鱼儿无言以对,只得转身朝着玉宴宫所在的方向快步行去。
“小姐可是要去‘栖云商行’么?”
灰袍之下,老妇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姜霁月并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道:“如今我已满得十六骨龄,是时候取出娘亲的遗物了。”
树婆婆是刘婆婆的姊妹,当年刘婆婆病死之后,一直都是由树婆婆照顾姜霁月长大,故而姜霁月对她这里并不曾避讳。
“转眼之间,一晃都过去十六年了,小姐也已经长大了,”树婆婆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当初我姊妹二人原本一同侍奉夫人,若不是我前去仙栖樱谷边缘的葬花台修习武法,或许夫人也不会死,小姐更不会受那数年的苦楚。”
姜霁月摇头道:“幼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事情过去了那般久,婆婆不必再自责了。”
树婆婆随着姜霁月出了大门,四下望了望,神情有些凝重,道:“小姐,有两个侍卫在暗中跟随,你抓好我的袖子,我带你甩开他们。”
灰袍摆动之间,树婆婆抓过姜霁月纤白的手腕,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联绵楼阙之中。
片刻之后,两个劲装武者现出身来,互相对视一眼,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树婆婆,你可知娘亲当初留下了何物?”
姜霁月心神有些烦乱,低声道。
树婆婆一边带着姜霁月在楼阁屋檐之间飞跃,一边开口道:“这是一个绝对不能被他人知晓的秘密,小姐,我虽然隐约知晓其中是何物事,不过还是待你拿到东西之后,我再与你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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