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绅仿造我们的纺织机,让南方布和我们竞争,这生意将此以往就没法做了。”
说着,张国纪眼巴巴的看着朱由校:“皇上,您可不能放任南边那些人这么和您争啊。”
看完朱由校,张国纪又看向张好古:“元辅,你是不是也觉得不能放过南方那些人?”
张好古笑着说道:“国丈啊,这钱,是赚不完的,有得赚就不错了,何必执着于多少?”
张国纪一副心疼的的模样,唉声叹气:“哎呀,首辅啊,皇上和您不缺钱,你们平日里吃穿用度朝廷都供着,可我不一样啊。”
“那么大的厂子,那么多的工人,我得养活他们,还得给朝廷交税啊,这南方布一冲击,厂子经营困难啊。”
张好古看了眼朱由校,见朱由校一副无奈的模样,张好古则是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坐到张国纪身边:“国丈啊,你这样子,不是厂子维生困难,而是你觉得自己赚的少了吧?”
“国丈啊,你只看到了南方士绅仿制了咱们的纺织机,看到你赚的钱少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原本是独家生意,现在变成了两家生意,互相竞争,这布要降价吧?”
张国纪心疼的说道:“肯定要降价啊,对面降多少,我们就得跟着,不然谁还买咱们的布啊。”
张好古笑道:“这是好事啊。”
张国纪不理解了:“这都不赚钱了,还是好事呢?”
张好古没看张国纪,而是看向朱由校:“这南北的布一竞争,价格降下来,老百姓起码能多买一身新衣裳了。”
说着,张好古看向张国纪,语重心长的说道:“国丈,你买布匹,做衣裳,问过价没?”
张国纪摇了摇头:“这都有管家操心着,我哪有功夫管这个啊。”
张好古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绯袍:“之前,我大明的官布,从江南的苏州,杭州,松江,常州等地运来,用上好的绸缎精心制作,一件官服的价格,抵得上一个寻常人家数月的花销啊。”
“眼下,咱们的官服用纺织机产出的布料来制作,依旧用料精细,但价格确是降了下来。”
“说起来,国丈知道老百姓穿什么衣裳吗?”
不等张国纪说话,张好古就说道:“以粗布麻衣为主,往往一身衣裳,数年都舍不得换新的,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如今虽然老百姓分了田地,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但依旧过的节省,每餐能吃饱,不代表每餐都能吃好啊,咱们能顿顿鱼肉,老百姓一个月,都不舍得吃一次啊。”
“这乡里田间,光着屁股跑得娃娃们,不仅仅是孩童天性,还是因为家里没有多的衣裳。”
“如今,老百姓是手里有粮了,有点余钱了,逢年过节能吃上肉,家里的桌子上也不仅仅是糙米野菜,能多点菜蔬,多个鸡子,但这新衣裳,老百姓还是舍不得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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