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朱元璋的严刑峻法,朱雄英一点都不意外。
老爷子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皇帝,他的经历,造就了他心狠的一面。
回到皇城之后,朱元璋怒气冲冲的回了寝宫,朱标则是带着朱雄英回了东宫。
“父亲有心事吗?”春和殿中,朱雄英对刚换好袍服的朱标问道。
朱标坐在宝座上,“你怎么知道?”
“一路上,你都皱着眉!”朱雄英笑道。
朱标微笑,“那你猜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您是不是在想着如何保临川侯!”朱雄英挨着朱标坐下,开口道,“皇爷爷传临川侯进宫,绝对不是好事,他老人家怒火之下,能保全临川侯的,只有您了!”
“也不是想着怎么保他!”朱标微叹,“我是在想,怎么能别让你皇爷爷一怒之下杀了他。”说着,苦笑道,“这几年,看似太平无事。其实因为胡惟庸的案子,功臣勋贵之间,已是人心惶惶........”
说到此处,又哑然失笑,“我和你这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
“儿臣懂!”朱雄英笑道,“您其实是在想,临川侯胡美这事,在勋贵中不稀奇。千万别让老爷子,借着由头,把怒火发在其他勋贵头上!”
朱标颔首,眼神中都是赞许。
“但临川侯确实有错,大明律官员勋贵不得经商,他违反了就是违法!”朱雄英继续说道,“而且您也看到了,只不过他家一个布庄的掌柜,就可以唆使官差,欺行霸市!”
“儿臣想,这样的情况绝不是第一次。若不是狠狠的处置,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今日这事是我们爷仨看见了,看不见的说不定还有多少。”
“你说的是!”朱标靠在宝座的椅子上,“可为官经商这事,历朝历代都禁止不了,人都贪,最放不下的就是一个钱字!”说着,又皱眉道,“就说那些勋贵们,父亲不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有些过错,可有些事若是太苛责了,便过犹不及!”
“水至清则无鱼!”朱标继续说道,“这世上有些事,非人力能铲除,只能竭力控制。”
朱雄英年纪虽小,可他的灵魂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朱标的话他不是完全赞同,但也要承认有些道理。
世界上只要还有人,还有贪欲,还有权力,很多事就不可能不存在。
再者说,从朱标的角度出发,他要考虑的是朝堂上的平稳还有平衡,还有人心。
他太子地位的稳固,不单是因为他是朱家的嫡长子,不单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宠爱与信任。也离不开,这些朝臣们,勋贵们的支持。
就在此时,东宫领班太监甄不义进来跪奏,“太子爷,临川侯求见!”
朱标微微皱眉,“不见!”
“是!”甄不义叩首,退下。
“父亲,您不是要保他吗,怎么不见呢?”朱雄英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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