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燨在讲武堂上夸夸其谈,“个人勇武在战场上是最下乘的,如果战场需要依靠统帅的武力来鼓舞士气,那么从一开始,你们本身就已经堕入了下风……”
他上讲台上讲课,而下面的将领们就像是私塾里的孩童般认真的听课,刷刷的写下笔记。
这在朱棣看来,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太了解自己这些老部下们的尿性了,一个个的脾气火爆,犯起浑来八头牛都扯不动,可在朱高燨的调教下,这些悍将们仿佛三伏天下了鹅毛大雪,安静的让他觉得陌生。
朱高燨讲的口干舌燥,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旋即对众人说道:“今天先讲到这里,下课。”
众将纷纷起身,以极其标准的姿势行军礼,恭敬的齐声道:“先生回见。”
下了课,朱高燨看到老爷子,饶有兴致的询问道:“爹,您在这儿作甚。”
朱棣轻咳一声,问道:“作为武院的院长,我觉得我有必要在你讲课的时候旁听,以此来监督你的讲课内容是否存在纰漏。”
“果真吗父皇,您确定您不是在偷听取经?”
“逆子住口,我堂堂永乐皇帝,怎么可能干出来此等下作之事,你把我当成是什么人了!”
朱棣疑惑的问道,“你能给他们讲这么多,就不怕他们学到了本事,反过来威胁你吗?”
自古以来,武将与文臣便是一个王朝最不稳定的因素。
王朝的君主既希望自己的臣子们拥有改天换日的本领,帮助他去开拓无上的伟业。但同时他又忌惮着臣子,不愿意让臣子们太聪明,以免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力。
朱高燨顿了一下,道:“我教他们的是兵道,打天下,只靠兵道是不可取的。”、
“那你觉得需要什么?”
“王道。”
朱高燨说道,“自古以来,能与王道对抗,只有屠龙术。屠龙术这东西太玄乎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逢盛世,龙抬头,如何屠龙?”
“更何况,王道也拥有帝王术来对抗屠龙术。汉高祖刘邦,论带兵不如韩信,论谋略不如张良,论治国不如萧何。君王能否坐稳天下,看的不是他多会打仗,多会治国,而是看他是否能熟络的运用驭人之术。”
朱棣追问道:“那朕问你,帝王术的精髓是什么?”
朱高燨轻闭双目,缓缓说道:
“母意,母必,母固,母我。”
不凭空臆测,不绝对肯定,不固执迂腐,不唯我独尊。
川泽纳污,所以成其深;山岳藏疾,所以就其大。
朱高燨睁开了双眼,道:“人的情绪起落是与他对事实的感知相反的,越是对事实了解甚少,便越容易动感情。你镇定了但仍在燃烧,你平稳了却更加浩荡。”
“王道,便是掌控事实,掌控情绪,掌控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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