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不如不开城门,只请周王殿下单独一叙。或许还能够有所转机!
朱肃与舍兹夫人带着人行至贵阳城下,原以为,自己打明旗号,马烨即便是不出城相迎,也定然要打开城门,于城门内恭候。却不料,直到自己行至了这贵阳城下,与城门楼上的贵阳卫远远相望,这城门也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朱肃的面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
朱肃的亲卫大将狄猛见朱肃已有怒色,赶忙驰前数步,朝着城楼上呵斥:“城上诸军,莫非是瞎了眼么?没见周王殿下大纛么?”
“汝等实在好大的胆子,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恭迎殿下入城!”
城楼上负责卫戍的,自然便是贵州卫的官兵们了。如今天色未晚,朱肃的亲王大纛又甚是华丽,要狡辩称没有看见,也实在太过勉强了些。可他们又受了主将严令,不许打开城门。军令如山,他们面对狄猛责问,也只得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不安。
不过他们的将主马烨很快出面了。虽然决定不放水西彝民入城,但马烨也不敢让朱肃在城下久候进一步惹恼于他,是以马上在城楼上露出头来,对着城外高喊:“殿下恕罪,末将马烨,见过殿下……”
“马烨。”见马烨露面了,朱肃也不用狄猛代劳,而是当着舍兹夫人的面,亲自驱马越众而出。他的语调极冷,声音之中,自有一股教人无法违逆的威势。“你要造反?”
城上顿时一阵喧哗,马烨赶忙解释道:“殿下恕罪!末将绝无冒犯之心,而是殿下与水西诸部同来,末将守土有责,不敢放水西谋逆之徒入城……”
他这话,确实惹恼了舍兹夫人,舍兹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纵马飞驰几步上前,杏目圆睁,大声斥道:“马烨!我水西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曾做了谋逆之徒?”
“倒是你,擅自拘我丈夫,又阻碍殿下入城,还在城上大放厥词,诬陷忠良,你说,究竟谁才是谋逆之徒?”
女子的声调本就颇高,舍兹夫人又是怒极,舍了自己平日里那温婉贤淑的形象,喊的颇为泼辣。这声音,当真是声震四野,城上城下皆听得清晰无比。
但那马烨竟是生生的充耳不闻,而是自顾自对殿下道:“殿下,水西部狼子野心,早有谋逆之图。末将非是怠慢殿下,实在是恐殿下为水西部所蒙蔽,做了他们诈城而入的诱饵。”
“殿下若是不信,可教水西彝人退却三里,末将自会派遣人马迎接殿下入城……水西若是不退,末将身负守土之责,是断然不敢开城的!”
马烨说完,做出一副忠烈模样,倒还当真像是个军令如山的周亚夫般。他自忖自己只要咬死了不让水西彝民入城,局面都大有可为:殿下若是独自入城,自己自可进一番谗言,亦或者想办法敷衍,暗中继续逼反水西;若殿下不入城,自己也可说是为了大局。左右自己身负守土之责,即便是冒犯了亲王王驾,勉强也可以说得过去。
他却不料,朱肃根本不吃他的这一套,而是仍旧面如坚冰,吐露出了一番话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