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方嗤笑一声,满眼不屑道:“我们站立的这块土地,经历了不知多少世事,早就形成了自己的文化,想撼动整个天下的文化,哪是几个人,十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而且新搭建起来的真就比旧的好?”
“呵呵。”
“我看不见的。”
“只是另一种形式的缝缝补补罢了。”
“夏兄倒是比其他人看的通透,他知道哪怕真推翻了大明,天下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百姓哪是那些百姓,官吏还是那些官吏,夏兄比其他人聪明,他没有想着去落草为寇,而是投身了朝廷。”
“但他错也错在了这。”
“因为就像是我们一样,有时候事关到自己利益,依旧会对他表示反对,我们还算是对夏兄有所认识,尚且如此,又何况天下的其他人?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其实就是陛下的信任。”
“只是这种信任又能持续多久?”
“等到那天信任消失了,夏兄面临的口诛笔伐,就不知会有多凶猛了。”
“多少人想生啖其肉、饮其血啊。”
“在我看来,夏兄这具身子,早就碎了。”
“就等时间到了裂开。”
“我对夏兄现在做的事并不理解,但我依旧认为夏兄做的是对的,只是时间不对,或许等到大明真的病入膏肓,大明真的需要自救,真到了救亡图存的时候,会有人提起夏之白,将他尝试的东西捡起来,并发扬光大。”
“但不会是现在。”
“也不能是现在!”
“他想为后人开生路,却是阻了当代的路。”
“我尊重但不认同。”
丁志方的话落下,其他人都面露异色。
他们很少见丁志方说这么多话,而且这番话落到他们耳中,同样是振聋发聩。
他们之前根本没想到,丁志方对夏之白看的这么透彻,甚至比他们还看的明白,他们可是跟夏之白了解更多、接触更多的。
解敏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丁志方说的或许是对的。
或者谁都没错,只是立场不同。
花纶苦笑道:“可我们已经被拉上了贼船,就算现在跳船,又有多少人会信?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夏之白能稍微收敛一点,不要做的太过分,‘士’这个阶层,扎根天下上千年,哪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撼山易,撼士大夫难!!!”
几人相视着摇头,带着几分勉强跟无奈。
还带着浓浓的迷茫。
他们是被夏之白裹挟进来的,如今甚至都没法脱身了,而夏之白要走的路,他们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活路,只看得到漫无天日的血色。
浙江布政司。
周子谅坐在主座,王玄范坐在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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