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历史上称之谓‘明之自创,不衷古制’,相比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法司大狱,隶属锦衣卫的诏狱级别最高,能进这里的最少也得是六部九卿、一方郡守这种级别的官员,一般和身份低的想进还进不来。
诏狱本来就是死人的地方,进来这里就算没死,也是活人中的死人。
手缚背后,蒙着眼睛的朱常洛被人一路推搡着来到这里,解去蒙眼黑布后,乍一接触光线,就算是微弱的烛光也极其刺目,朱常洛下意识的眯起了眼,鼻端传来尽是血腥气、臭气,甚至还有腐烂的味道。
“殿下爷,奴婢也是奉旨而为,在万岁爷下旨之前,只得先委屈您在这呆一会了。”不阴不阳的腔调在这阴森恐怖的诏狱中越发让人觉得牙碜,眼睛没习惯这片昏暗,可不妨碍他的耳朵,听得出这个声音正是储秀宫总管太监李德贵。
朱常洛没有答话,和这种阉人说一句都让他无比恶心。等眼睛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又试着动了动捆得发麻的胳膊,默默走到狱室内里那张铺着发霉的稻草地铺前,平静的坐了下来,闭上了眼,开始静静的沉思。
这情景落在诏狱一众人员眼里,无一例外都觉得非常奇怪,每年送进来的大官们不知多少个,只要进了这个诏狱,素日冠冕堂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方大员们个个本相毕露,哭闹者有之,求饶者有之,疯癫者有之,甚至就连吓死者也有之……唯独就没见过这样的!
他们眼中的皇长子神情安祥,态度冷静,进的不象是幽暗腐臭的诏狱,倒好象进了春风送暖、百花盛开的花园,这般气度风华让心里有鬼的李德贵无由感到一阵阵发虚。
“奴婢安全的将殿下送来了,马上回宫复命,殿下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刚还是高高在上,现已经零落成泥,这变化委实太快了一点……再度打量了一次周围环境,朱常洛淡然一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公好意心领不谢,只管回话就是。”
“这话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给您带回去。不过恕奴婢多句嘴,殿下这话说不说都没什么用。依咱家看呢,那老话都说这人心大如天,可这人身子就是根贱骨头,不折腾个皮开肉绽的,一般都不肯说什么实话的。这道理连奴婢都懂得,想来殿下也是懂的。”
一阵稀疏声响,朱常洛已经躺倒在地铺稻草上,一句话也懒得和他说。
“即然如此,容奴婢再罗嗦一句,这诏狱可是咱大明朝最肮脏最暗无天日的所在。进了这地方不是要你生,也不是要你死,而是要你生不如死,生死两难。”
李德贵的脸皮终于拉了下来,本想着撩拨着朱常洛心情激荡,盼着他能脱口而出来上几句怨怼愤懑之言那是最妙不过,可是万没成想朱常络没火,自已倒被他撩出了一身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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