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妃不自觉的哆嗦起来,颤抖着双唇,道:“是……是……”
她瘫软伏倒在太皇太后脚下,额头触地,声音已支离破碎,“是臣妾愚昧……是,是皇上身边小刘公公带人来,将替臣妾采办宫外吃食的内侍宫人统统带了去,一直不曾放回,这几日宫里也管得严,臣妾惶恐不安……就……就……”
她恐惧到了极点,忽而崩溃,放声大哭,“是臣妾一时糊涂,就拿了银子打听去了,知道那日坤宁宫请了太医,又有医婆,又说有血水,又说悄没声的处置了宫人……”
都说内宫严密,不许消息传递云云,实际上,上至嫔妃,下至普通小宫人,哪个不是勤快的打听着消息,讨主子欢心、避免触霉头的。
沈贤妃比不得皇后有正位,也比不得吴德妃背后有张家有太后,她所倚不过“伶俐”二字,也是靠着这两个字得了皇上的喜欢,也就越发要把这两个字发扬光大去了。
皇上喜欢什么,皇上厌恶什么,皇上今儿高兴不高兴,她都是要打听着的。
因着她素来手面儿大,打赏爽快,也有许多消息不用她打听就会送到她跟前来。
这一次,她打听着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实在是吓得傻了。她身边儿又没有能商量事儿的人,皇上不来,她也没那个胆量跑去皇上乾清宫哭,她也只有往太皇太后这边来一条路可以选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太皇太后就算不是真心喜欢她的,可太皇太后性子好,求上一求,总归是能听她辩解的……
然现下……
她甚至不敢抬头,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寒意。
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太皇太后才道:“你看着伶俐,却是个糊涂人。自己都知道罢?”
沈贤妃如蒙大赦,忙哭道:“是臣妾糊涂,是臣妾糊涂……臣妾再不敢胡乱打听了……臣妾再不敢叫宫外的吃食了……可臣妾真没有那歹心,老娘娘明鉴……”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只道:“你去罢。”
沈贤妃也知在太皇太后这里是得不到一句准话的,她此来,也是想剖白剖白,也没真的指望太皇太后能金口玉言说她无罪,因此又哭了片刻,还是磕了头去了。
太皇太后也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缓缓起身,慢慢踱步到庭院中。
秋风卷过,黄叶纷落,早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院落里,就诵经礼佛的这一个来时辰的功夫,便又铺了一层金色。
太皇太后往置在树下供她歇脚的太师椅上坐了,日头落在身上,倒也暖和,她惬意的长舒了口气。
沈贤妃一直就像个娇养在闺阁中的小女儿,爱说爱笑爱玩闹,挑食贪嘴儿,喜欢精巧鲜丽的衣裳物什,日子过得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思不想,那种天真的快活从她眼角眉梢透出来,让人看着就欢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