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妻一撇嘴巴,打趣道:“七年前,夫君就已于乡试中了解元,却拒不进京参加会试,试问高中何用?”说着,渐显气恼。
景清忙作解释:“那袁相氏不是说吗——三中三辞,恭从北主,否则必有灭族之祸。”
其妻听他一说,当即冲他辣声辣气一通数落:“袁相氏,袁相氏——亏你还是个读书人,竟信那疯道人一番鬼话。自打那年秋闱之后,圣上就已下令天下罢停举试,如想再等恢复大考抑或恩科之机,指不定猴年马月……那会子只怕我已熬成了老妈子!”萧氏说着,渐感忧伤,“而我尚未能为你生个一男半女,只怕到那时,你嫌我人老珠黄又是个累赘,一脚将我踢进柴房馕糠糟呢……”话到此处,她竟拈起帕子一阵啼哭。
这一哭,顿使景清慌了手脚,连连央求“娘子莫哭”,情急之下,竟扑通跪地对那墓碑起誓:“今有子文公作证,我景清此生,无论富贵贫贱,只守萧氏一人终老。若违此心……就叫我永世名落孙山……”
一听这话,萧氏竟破涕为笑,连声道:“呸呸呸!谁要你发这毒誓?”话声落时,竟也朝那石碑跪拜起来,“子文公,小女子方才所言皆是气话,概不作数。愿您老人家在天有灵,保佑我夫君每考必得高中,一生腾达!”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伏首三拜。礼毕时,景清扶了萧氏起身,一对小夫妻令人倍觉昵爱。
却说那二人转身时,正瞧见不远处的贾氏。照面之缘,两位女子相视互投一丝笑意以示敬意。倒是那景清回想方才情形,顿觉羞赧而不敢直视。
贾氏施以回鹘礼仪,含笑道:“两位这般恩爱,定能得上天眷顾,赐个聪慧的孩儿。”
萧氏灿然一笑,还礼道:“多谢这位妹妹吉言。”
双方再度欠身施礼,那景清便忙拉着妻子朝车轿而去。其间,贾氏笑眼目送,萧氏也频频回头笑望。
景清夫妇上了车轿,但闻里头传来萧氏的话,“没想到,竟在此地遇见个女菩萨,说不准给咱送子来了……”
“瞧把你美的。耿五哥,咱快赶路要紧。”景清话落,轿外车夫已挥鞭驱车而去。
贾氏望之,灿然一笑。回身自去参拜那墓冢。
究竟如何参拜,以略不表。
只说斜阳渐垂时,这一队人马已过汉江,驶向了秦岭深处。又过些时候,不觉来到一条在密林峻岭中逶迤延伸的关道上。
此地唤作“盘蛇堰”。因其本是古来兵家必争的险关要塞,且相传北宋名将杨五郎曾在此驻军抗敌,因此也有墨客称之为“五郎关”。
此刻,只听闻山林中声声鹧鸪啼鸣,间或掺伴几声虎啸猿啼——这等景象令人渐感不安。
车马正行间,忽听车轿内传出那婴孩啼哭,哭声入耳,渐觉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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