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矜持的一笑:“刘公公,焦某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但也是有着功利心的。刘公公,我资历还浅,此次廷推是绝无希望的。可我这人还想着为陛下多贡献点力量,也只好来敲刘公公的木钟了。”刘瑾这时候已经看完礼单,摇摇头:“焦大人,咱家不过是陛下身边的奴婢,哪里有这么大本事”焦芳谄媚的一笑:“公公太妄自菲薄了,以你和陛下的情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没等刘瑾再推脱,焦芳收起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公公,虽说你和陛下有情有义,但还是略显单薄了些。公公何不收纳诸如我一类不得志的官员,帮着陛下的同时,也可壮大自身声势这样一来,公公也可名垂青史。”刘瑾瞪大眼睛,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可以使唤那些眼高于顶的文官!是啊,万岁爷不是发愁文官们铁板一块,无处下手么自己帮了陛下,万岁爷还不念自己的好不对,不对,自己可没办法钳制文官,帮了别人,别人不认账怎么办刚想说出心中疑问,焦芳自己就替刘瑾解答心中疑惑。“公公是担心投靠过来的官员不贴心大可不必!下官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旦投靠公公,下官就已不容于士林。后路既断,下官唯有抱紧公公,方可自保。再说公公背后还有陛下,升官发财和士林相比,名声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也是啊,这帮酸子最重名声,名声一坏,不跟着老刘这官还怎么当刘瑾笑了起来:“焦大人,只一个阁老,不足以让你下这么大决心吧”焦芳一愣,随即苦涩的一笑:“说的是。光杆的阁老有什么意思下官其实已经犹豫好久,前后思量多次,才厚颜找到公公。下官资历尚欠,等到有资历争夺阁老的时候,年岁可又太大了。说到底还是不甘于平庸,想干上一番事业,才审时度势,走公公的门路。”“好!既然焦大人看得起咱家,此事就包在咱家身上!焦大人,既然已经是一家,你也不是家里有钱的,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刘瑾说的豪气云干,眼中却有不舍之色。焦芳摇头:“一码归一码,公公有情有义,下官也不是不懂事的措大。求人办事得有个求人的样子,公公放心收下!”刘瑾眼睛眯缝起来,呵呵直笑:“好!哎呀,咱家没想到焦大人如此会办事,这样的栋梁之材,怎么能一直明珠蒙尘呢焦大人放心,过几天必见分晓!”送走焦芳,刘瑾马不停蹄的进入宫中。朱厚照正在养心殿翻看各地送来的邸报,抬头见是满脸喜色的刘瑾,笑着说道:“刘伴伴,这是捡找钱了看把你高兴的!”刘瑾也不在意朱厚照的揶揄,笑嘻嘻的回到:“主子,还真捡着了!不过不是钱,是人!”“哦什么意思找着会唱小曲的小娘了”“不是,比这个值钱!万岁爷,焦芳今个找我了。”朱厚照脸一下沉下来,大明建国之初,朱元璋就定下太监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这奴才是怎么回事刘瑾看朱厚照的脸色不好看,于是解释:“万岁爷,不是奴婢搭揽,是焦芳想投靠陛下,想入阁当阁老,走奴婢的门子。焦芳说他走奴婢的门路,士林再不会容他,也就不会反悔。”“哦这倒也是!有意思,这个焦芳有意思!嗯,他不止说了这点东西,还说什么了”“万岁爷真是明珠碗里,就跟亲眼见到一样!”朱厚照指着刘瑾哈哈大笑:“刘伴伴,是明烛万里。这学问啊,唉,还得学啊。说吧,焦芳还说什么了”“焦芳说,让奴婢收罗不得志的文官,可自成一系,对抗那些人!这些文官走了奴婢的门路,必不容于士林,也就无从反悔。”朱厚照愣住了,大脑飞速运转,渐渐喜上眉梢!是啊,朕怎么没想到这样一来,朝政不再由那些老顽固把持,朕岂不是轻松许多太监是朕的家奴,想要收拾,只需要一纸诏书,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这焦芳,识趣啊。于是点点头:“可!刘伴伴,这也算一条路子,以后多留心朝里有本事却不得志的官员,替朕收到囊中。可有一样,刘瑾,谨慎行事!”刘瑾吓得马上跪倒在地:“万岁爷,奴婢绝不会胡来!”“嗯,朕知道你不会,也就白吩咐一句。好,两个名额,这个定下给焦芳,还有一个给谁”刘瑾想了想,试探着说道:“要不杨廷和”“杨廷和机械制造局两个主官都进内阁等等朕再想想!”李东阳在家中品茶,不断有管家进来禀报。“老爷,已经有闵桂、韩文、曾鉴等人的拜帖。”“放着吧。哼!此次内阁增补,都以为我李宾之才是主导,其实呵呵,陛下胸有锦绣,准备大干一场,哪里轮得到我说话”“老爷,刘大人、谢大人告老,就没跟您通气”“事发突然,怎么通气不是吴山冒失,也断然走不到这一步!唉,陛下年幼,却雄心勃勃,这往后,大明多事矣!”“老爷,您真不打算在推举上伸手”李东阳冷笑一声:“陛下雄心勃勃,但两个指标中肯定会征求我的意见。可都让出去又如何我李东阳说话就没人听么山中,最近收敛一些,我这个阁老要韬晦养光,看一看风色!”第二天养心殿中议政,朱厚照突然问起廷推一事:“李师傅,廷推一事准备的如何”李东阳一笑:“没什么可准备的,届时进行即可。”“哦,李师傅没有什么人选推荐给朕”朱厚照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东阳,话中之意却是意味深长。李东阳坦然摇头:“此乃人君权柄,臣无人选。刘大人,你有人推荐么”刘忠心中一寒,这老匹夫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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