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闻言拿着骨头傻在那里.半响才道:“我家中有妻儿老小.怎么能随便跟着军爷啊.”
校尉笑道:“眼下梁王正在扩充军备.云贵川境内所有在册民户.每户出一男丁从伍.有抗命不从者.斩.”校尉说的斩钉截铁.话语中的冰冷让人在此炎热的夏日.也不禁背脊生寒‘毛’骨悚然.原來元兵这是要强拉壮丁啊.
“军爷.我家中…….”还不等大奎把话说完.这校尉已是厉声打断大奎的话.
“谁家中沒有老母亲人.我也不是石头里蹦出來的.”校尉明显的喝醉了酒.开始有了些怒气.大奎闻言沒敢再说什么.只听这校尉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大奎略一思虑便即答道:“回军爷的话.我家是石头崖的.”
“石头崖.”校尉一愣.转头去问身边的一名元兵道:“石头崖是哪里.”
那元兵想了想道:“这左近倒沒听说有个石头崖啊.”
校尉闻言大怒.站起身骂道:“你竟敢欺瞒与我.”说着竟是伸手拔出腰刀來.
大奎心中不禁暗骂:‘他娘的.怎么偏偏遇到个本地的.’
“军爷容禀啊.”大奎一声高叫.倒把这校尉吓一跳.“说.”
大奎这才道:“喔似崴地任.老家是死川的撒.(我是外地人.老家是四川的).”大奎换作四川口音.倒是惟妙惟肖.心中想道:‘我说自己是四川的.看你如何能识得真假.’
岂料话音一落.身旁便有人开口问道:“妮是死川的.喔是泸州的咧.”(你是四川的.我是泸州的)
‘你姥姥个球’大奎不禁心中咒骂.但随即转头去看.那个说话的却是个老军.年约五旬.这老军走到大奎身边哈哈笑道:“折可真是优愿钱立來香回哈.香不叨在折能愚刀老乡撒.”(这可真是有缘千里來相会啊.想不到在这能遇到老乡啊.)
大奎直觉两眼发黑.险些一头栽倒.那校尉拎着腰刀在一边看着.心说:‘你有一句不对的.看我不剁了你.’
大奎强打‘精’神.装着四川口音与老军攀谈起來.好在大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倒也能瞒过老军的耳目.两人越聊越近乎.最后竟完全不顾身边还有个带兵校尉.两人拉拉扯扯到了墙根.蹲在那里又开始聊.
老军还好心的给大奎盛了一大碗‘肉’汤拿了两个馍馍.这是馍馍是元兵所带的军粮.寻常士卒出‘门’在外都是定量配发.可今天见了老乡.老军异常的高兴.大奎吃完了两个大馍馍.老军又给拿來两个.大奎连喝了三碗热汤.这才作罢.
那校尉看着干瞪眼.等大奎吃饱喝足.老军竟回头喊道:“喜子.今天我碰到了老乡.匀两袋粮食啊.”这番说话.老军已不是四川土话了.
谁想那校尉道了声:“三公.您老别客气.只管招呼吧.”
大奎听着这句话心中不禁嘀咕:‘这个所谓的老乡到底是何身份.带兵校尉要叫他三公.’正当疑‘惑’间.早有兵士扛了两袋米粮來.
老军真是热心肠.拉着大奎的手道:“我叫人备下骡马.跟你一道把粮食送家去.”
大奎惊得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
老军笑笑道:“哎.论年纪我是长辈不是.跟叔还客气.”
虽是逢场作戏.但大奎打心底感‘激’.当下屈膝跪倒要拜谢老军.老军笑着将大奎拉了起來.竟真的跟大奎一道出了院子.兵士不知从哪一家牵來了一匹骡子.将粮食绑在了骡子背上.老军笑呵呵的对大奎招呼道:“大侄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