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也哭着道:“那些钱是我儿用命换回来的,娘怎么舍得花。”此时大奎哭的已经说不出话来,母亲只好擦了擦泪不住的劝:“好了好了,儿啊快起来。吃饭吧。”
大奎好久才强忍着不哭,站起来扶着母亲在炕沿坐下。大奎拿起一张面饼递到母亲嘴边,
母亲笑道:“这孩子,娘不吃。”
大奎双手拿着饼,再次跪在地上并将饼举过头顶道:“娘不吃,孩儿就不起来。”
母亲笑骂:“你这孩子怎么长不大呢,都说了娘不饿,快起来。”说着来拉大奎,大奎如今已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又是刻意跪在地上,母亲那里拉得动?
母亲拗不过,只得接过饼咬了一小口,大奎道:“吃完。”母亲瞪了他一眼笑着继续吃。
大奎又道:“喝汤。”母亲被大奎逼着吃完两张饼,喝了几口面汤。
大奎这才起来道:“娘,孩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俺身上还有几两银子您先用着,明日俺进山砍柴的时候顺便给您打点野物回来。”
母亲笑道:“打猎哪有那么容易,瞧你说的。”
大奎得意洋洋的道:“这您就别管了,孩儿自有办法。”说着盘腿坐在炕上吃喝起来。
母亲看着儿子一直笑,大奎不解的问:“娘,你笑什么?”
母亲笑道:“我儿一点没变样,还是那个吃相。”这一夜,母亲问长问短。大奎怕母亲伤心,只说一路顺畅。在山上师父和师兄弟如何照顾自己,其他的皆是一语带过,这还是大奎第一次撒谎。直聊到半夜,大奎才劝着母亲睡下回到自己房内。
第二日天刚亮,大奎刚出房门就见门外树上麻雀叽叽喳喳。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石子抖手飞出。每发必中,直打了二十几个方才罢手。寻了细绳出门,捡起地上麻雀。用细绳绑成一串回来放在母亲窗前隔着窗道:“娘,俺打了几只家贼。您先烤着吃,俺进城买粮米油盐,去去便回。”说着抄起门边扁担在院墙上摘下绳子出了门。
大奎步行着出村,见一清早四下无人。大奎向着济州城方向飞奔而去,五里路转眼便到。
此时城门已开,大奎进城寻了一家粮米铺子拍开店门,伙计睡眼朦胧的嘀咕着:“这么早赶着投胎啊。”
大奎陪着笑:“真对不住,扰了您的好梦。俺来买米买面的。”
伙计慢吞吞问:“要几斤啊?”
大奎道:“各来二百斤吧。”
伙计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家一下买那么多的米粮?伙计又向门外看了看,街上一无行人二无车马。不禁疑惑的问:“你要那么多米粮怎么拿啊?”
大奎笑道:“这个俺自有办法。”
伙计一指右边墙边的一包包大麻袋道:“哪里是米,刚好百斤一袋。”又指了指左边墙边的大包大包的布袋道:“哪里是面,也是百斤一包。自己拿吧。”说着打了个哈欠。
大奎问到:“一共多少钱?”
伙计走进柜台拿出算盘摆弄几下道:“一共三串零二十文。”大奎掏出一两银子付了帐。
在伙计找钱的当口,大奎抖开手中绳子放在地上。走过去一手一包米回身过来左放一包右放一包。再去面包堆上也是一手一包面提过来,两包米上各放一包面。用绳子捆扎结实,用扁担挑了站起身。
伙计傻了,这些米粮共计四百斤,眼前这汉子好大力气啊。
须知大奎在天台山上,每日身负三百斤铁砂,手上各提百斤石锁尚能在山中健步如飞,这区区四百斤米粮岂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