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与盘步一边吃喝.却听那老者在院子里急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只听那后生道:“爹.我二舅失手将王喜贵打死了.”
“啊.”老者闻言顿时沒了声音.
里间的那个‘妇’人听到响动也从里间出來到了院中.这下可热闹了.院子里一家三口喋喋不休说个沒完.
大奎与盘步吃喝间听得真切.大概的意思是这后生的舅舅是个贩卖牲口的.因为与松江府青浦县的税吏发生口角.失手将其打杀了.原本是简简单单的一桩凶杀案.自有官府处置.大奎也沒放在心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岂料那‘妇’人听到噩耗却是当即嚎啕大哭.后生劝慰道:“姐.你别哭.咱们再想想其他办法便是.”
“二舅杀了人.官府定当四处缉拿.一但被抓住.谁能救得了他啊.”‘妇’人边说边嚎哭.听声音哭得甚是凄惨悲凉.大奎本是饿了.但却被这‘妇’人哭的全无一点食‘欲’了.
“姐姐莫要再哭.那税吏平日里欺行霸市.这次是他咎由自取.我们去松江府告状.”后生气呼呼的道.
老者叹道:“杀人偿命自古皆然.便是有天大的过节.这杀了人总是理亏.却到哪里告状.”
“那税吏乃是青浦县县令的弟弟.平日里那狗官便是靠着他弟弟四处敛财.我们去松江府定能讨个公道.”后生说得理直气壮.不想却遭到老者的抢白.
“你就不想想.人家都说官官相护.到松江府你就能告的赢.这民不与官斗可是古训.”老者叹了一口气续道:“这都是命啊.”
这一家人还在院子里喋喋不休.大奎却听得一头雾水.这松江府及周边镇县的官吏.在大奎任职刑部尚书其间应该已经杀的干干净净了.为何还有人徇‘私’枉法.人命案子大奎本不相管.但是这贪官敛财之事却是大奎份内的职责.
“店家.结账.”大奎扬声唤到.
老者听到大奎的声音.这才进了屋里來到桌前.
“客官.小老儿家里有事.这顿饭钱就免了吧.请客官自行离去.这小店要打烊了.”老者说完.便唉声叹气的独自进了里间.
大奎顿时愣住了.客人吃饭不收钱这是什么道理.
大奎与盘步就这样坐在桌子边.看着这一家人忙里忙外的收拾.
“柱子.去套车.”老者扬声喊着.不一会又道:“翠英啊.把能带的干粮都带上.”
等到老者由里间出來.见到大奎及盘步仍在堂上坐着.老者不禁问道:“客官.你怎么还沒走啊.”
大奎笑道:“还沒结账.我如何能走.”
“都说不要你的饭钱了.小老儿家中确实有事.客官自便吧.”老者话语中带着三分的急切.大奎听了不禁有些好笑.但大奎还是由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放在了桌上.
“在下出‘门’太急沒带铜币.这一块银子便权当饭资了.”大奎笑着说道.
岂料老者却道:“小老儿虽是乡野村夫.但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区区一顿饭哪里值一锭银子.客官快将银子收回去.我们要走了.”
这老汉年纪一大把.脾‘性’竟是如此耿直.大奎心中不禁赞叹.
当下大奎起身道:“即是如此.在下便领了这份人情.”顿了顿大奎又道:“我二人本想到苏州投亲.但在下临时改了主意.在下是松江府人氏.我们不妨一路走吧.”
老者闻言一愣.当即问道:“客官是松江府人氏.”
大奎笑道:“这个岂能有假.而且知府还是我外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