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这才醒悟.那姓林的与官府相识.这般是要将他们‘弄’死啊.
虽是苦痛难熬.大奎仍是鼓励自己的六个属下咬牙坚持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到底让大奎‘摸’到了‘门’道.
原來这盐场虽是官家的.却每十天左右便有一队车马趁夜进入盐场卸货.大奎早已心中明了.官盐是每月运送一次.而这些车马是每十天一次.也就是说那饶州府府尹潘苛伙同盐政使司将‘私’盐‘混’入官盐中售卖.如此一來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货.
临來饶州时.大奎已经知晓.每月官盐在饶州所留与其他州府相比甚少.有时甚至不足其他州府的半数.如此算來.探子所报非虚.那饶州府府尹潘苛假公济‘私’鱼目‘混’珠之下.一年捞得百万两白银岂在话下.
要知道.整个江西行省的盐务皆在饶州周转各地.这其中的暴利可想而知.大奎虽是知道了个中奥妙.却不能擅自离去.仍是咬牙坚持到了一个月.方才被放出了盐场.
大奎与狗剩.石头.扫帚.簸箕.板凳六人相互搀扶着回到住处.正巧有其他三名属下也在这里.大奎歪在铺上听了他们一一禀报.心中颇感满意.
原來潘苛在这饶州城能够根深蒂固的原因便是其会做官.上任以來上下打点广结人脉.自然更是捞得顺风顺水路路畅通.贪官有一条金科‘玉’律:钱是一个人捞得.却不是一个人‘花’的.潘苛将上上下下都照顾到.将所有人都栓成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此便会自然形成一个体系.贪官的体系.百姓讲的官官相护.也就理所当然了.
大奎想了片刻才道:“我们先养‘精’蓄锐三天.然后便开始收网.这三天里不得打草惊蛇.先这样吧.”大奎在属下的搀扶下回了吴府.他需要好好地歇一歇了.此刻大奎周身酸痛.腰都快断了一般.
长时间的不活动筋骨.干一个月的重活便如此不堪.看來是该活动活动了.
傍晚时分.通往饶州的官道上远远行來十余辆车马.每辆车上俱是篷布遮盖.绳索捆扎.除了每辆车上有个车老赶驾车外.尚有十余名趟子手模样的汉子紧跟在车队后随行.
再有半个时辰即可进饶州城了.车队却在离城五里的一个茶摊停了下來.许是茶博士与这些人相熟.已早早的将座头茶具准备停当.车队众人拴妥了车马便各自到茶摊上寻座头围坐了.茶是早就沏好了的.这些人也不客气.纷纷动手倒茶來喝.
按说这许多人该是十分热闹才对.出奇的是竟然沒一个人‘乱’讲话.俱是沉声无语默默喝茶.有些人许是饿了.取出自带的干粮就着茶水吃喝起來.
茶博士只是忙前忙后的续水.却也沒有只言片语.
天‘色’渐渐黑了下來.天上却是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
此刻虽是阳‘春’三月.但江西雨季多在五月以后.此时见到天要下雨.茶摊上一副座头上站起一个麻脸汉子对着众人喝道:“今夜有雨.我们提早进城.”话音一落.围坐在桌旁的众人纷纷起身去解了车马缰绳.车队仍如來时一般向饶州城行进.赶在城‘门’关闭之时进了城.取道向北.却是盐场的方向.
饶州是江南大城.城内既有不少景致.通往城北的必经之路便是三秀林.三秀者翠竹.怪石.‘花’草.虽是天‘色’已晚.却仍可见路旁翠竹‘挺’拔劲秀直指苍穹.怪石嶙峋掩映林间.奇‘花’异草星罗棋布.此时正是阳‘春’三月.一路行來‘春’风习习‘花’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