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意也不生气,她还没见过张延龄如此气急败坏的。关心则乱,若不是太后的事情,一向镇定自若的夫君怎会如此。
“他能有什么企图呢?”徐晚意轻声道。
“那可是太后。太后是有权力影响政局的。太后若是要保谁,那是一定能保住的。皇上也要给太后的面子。笼络了太后,便笼络了权力,便可在关键时候影响政局。也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其心可恶,其心可诛。虚情假意的欺骗太后,将太后骗的团团转。这本身便该死。”张延龄狠狠的道。
徐晚意心道:“没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呢。”但再一想,这也太荒唐了。这怕是没有可能的。臣子跟太后搞到一起,这是丑闻,谈什么相爱。
“夫君莫要着急,这事儿你打断什么办?”
张延龄皱着眉眯着眼正要说话,忽见东边屋角有人影闪动。张延龄纵身而起,靴子里的匕首出鞘,三步两步冲过去,寒光闪烁之下,匕首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啊,姑爷干什么?”诗情惊得目瞪口呆,手中托着的茶盘晃动着,被脖子上的匕首架住后,吓得发抖。茶壶茶盅哗啦啦作响。
“你何时在此?听到了什么?”张延龄厉声喝道。
诗情吓得差点晕倒,带着哭腔道:“我刚煮了茶,小姐才从外边买的新茶,吩咐我沏一壶给姑爷喝,刚沏好送来。姑爷这是干什么?”
徐晚意也赶忙过来,张延龄讪讪的收了匕首。徐晚意忙接过茶盘,低声安慰道:“姑爷跟你闹着玩呢,东西给我,你自去忙。去瞧瞧少爷信了没有。”
诗情看了一眼张延龄,手软脚软的去了。
徐晚意拉着张延龄回来,嗔道:“你这是做什么?”
张延龄道:“对不住,我确实紧张了。但是,这件事绝不能被任何无关人等知道。如你所言,一旦泄露,大伙儿都得倒霉。所有知道此事的无关人等,我恐怕都要查清楚,登记在册。靠不住的,恐怕都要灭了口。”
徐晚意心下发寒。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丈夫的凶狠。张延龄说灭口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甚是可怕。
但徐晚意知道事情的重大。低声安慰道:“夫君,万莫乱来。这事儿目前并没有泄露,你这么紧张反而会引人怀疑。太后恐是一时蒙了心,知道后果的话,便会立刻断了。你若不好说此事,我明日进宫见太后,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你说可好?”
张延龄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二姐性子爽直,其实是有些倔强的。越是这般,她反而会反感。而且,女子一旦昏了头,怕是会不顾一切。”
徐晚意微微点头,张延龄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当初对张延龄厌恶之极。但一旦爱上了这个男人,便觉得他处处好,整个人都陷进去了。就此安于当他的夫人,眼里再没其他人,心里再没其他想法了。
当初有段时间,倘若见不到张延龄,心里都一直想着他。
“是啊,女子对爱情如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哪像你们男子,薄情寡义,处处留情。”徐晚意心中如是想道。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也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如青她们便不必告知了。人多口杂,容易生乱。你心里明白便好。这事儿我会处置。我若需要你帮忙,自会跟你说。”张延龄道。
徐晚意点头。
张延龄举步往前庭走,又回转身道:“替我向诗情道个歉,适才她怕是真的吓着了。”
徐晚意笑道:“放心吧。你又不是第一天吓唬她。我一会去瞧瞧,应该没事。”
……
天色擦黑时分,一个人影从护国公府角门进来。马全立刻领着那人来到二进张延龄的书房里。
张延龄坐在灯下胡乱翻着一本书,见那人进来,放下书卷站了起来。
“奴婢张忠,叩见护国公。”那人跪地磕头行礼。
张延龄忙上前搀扶,沉声道:“张公公请起,岂敢受此大礼。”
张忠道:“奴婢给护国公磕头是应该的,奴婢这条命都是护国公的。磕个头算什么。”
张延龄呵呵而笑,转头对马全道:“去关了院门,你亲自守在门口,任何人不许进来。包括你。”
马全忙答应着出去,带着几名仆役出了院子,关了院门。亲自站在门口守着。
屋子里,张延龄将书房的们也关上了。转过头来时,发现张忠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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