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名分多么充分、流程多么完备,抱着她的男人毕竟是刚刚认识不久的人。
可眼下已经是赤身裸怀,甚至他的那只手还搭在后背往下凸起的地方。
耳边是热热的喘气声,热流像是可以致人发麻,弄得她全身都有些痒痒的。
“陛……陛下……?”
“嗯?怎么了?”
“是不是……该起身了?”
朱厚照睁开眼睛,他胳膊上就是那张精致如凋刻一般的容颜。
其实,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那件事。
一来他从天黑干到天黑,真的太累了,但累从来不是理由,有时候有些东西是可以忘记疲惫的,最主要还是怀里的人一碰就发抖,同时又太过正经,仿佛忍得很厉害的模样。
这种反应……
再加上某个瞬间他忽然想到人家才十六……
于是一瞬间便如一盆冷水浇在心头。
算了……
而对于夏氏来说,她虽然不算特别懂,但是流程没有全部走完,那总是知道的。毕竟和教得不一样。
因而心里头始终略微有些担忧,害怕皇帝对她有所不满。
实际上……当然是没有。
而且朱厚照看着她早晨时素面朝天的清纯之感,心思又开始坏了,竟忍不住靠过去,在她的软唇之上啄了一口。
夏氏睁大了眼睛,微微缩了下头,有些惊羞。
“皇后,昨晚有些话朕没来得及说。便今早说吧。”
“……是,臣妾听着。”
“朕这个人呢,说规矩大,也大,说规矩小,其实也小。你在后宫之中,又是后宫之首,所要紧的不过两条。其一,管理好后宫,朕还不知你性子如何,但总之不要太软弱,要镇得住人,否则对你对旁人都不好。反正万事有朕,你只要持身正、讲道理,朕不会不维护你这个皇后。
其二,管理好娘家人。与前一点相比,后一点儿反而更难。你身为人女,总要敬一些孝道,甚至还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要照顾。但照朝廷的规矩,他们都是皇亲国戚了,无论哪方面都不会很差。朕也会待他们如家人。就有一点,不可以仗着女儿在宫里当皇后便欺男霸女、横向乡里。”
重话,只说最后的一个小短句。
多余的不讲,今日是大喜。
而且懂得不用讲,不懂的,总归是要用事情来教育。
夏氏还是第一次听到皇帝讲这么长的话,“陛下教诲,臣妾都记下了。一是当好皇后,二是当好女儿。”
“当初知道你有读书,现在看来果真有几分聪慧。好了,伺候朕更衣吧。”
“好。”
现在应该叫夏皇后了。
夏皇后并不高挑,皇室选人,不会选像竹竿子一样的人,但也不会太矮,否则没有气势。基本上比朱厚照矮大半个头,而且身形不胖不瘦,两人站在一起,感觉就很搭。
屋外面的宫女也全都进来,漱口、净面、穿衣……
去慈宁宫的路上,
朱厚照说:“似这样的礼节,大约还要有几日,等之后,皇后便可以歇着了。”
“陛下操劳国事,臣妾又哪敢有暂歇之念?”
朱厚照只得笑笑,
想要叫皇后放下那端着的劲儿,估计要一段时间呢。
到了慈宁宫,先是拜见,
随后张太后拉着夏氏说了几句,
大体上就是如何当皇后,以及尽快生皇子。
皇后所生,只要是儿子,那不管永寿宫是什么情况,嫡长子都只会在这里。
其他的便是一些家常。
朱厚照没什么要说的,他自在的多,所以胃口就好,光顾着在慈宁宫吃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两人离开,返回坤宁宫,因为身穿礼服,很不方便,所以回去第一样事就是换回常服。
朱厚照抬着胳膊,让人整理,并问刘瑾:“去乾清宫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已经大约三天没有管过正事儿了。
结果刘瑾回来复命说:“启禀陛下,侍从室并没有人递条子。想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没什么大事儿。”
这倒不是真的,大概是臣子也知道皇帝正在行大婚礼之间,若没实在要紧事,就不来打扰了。
实际上,正德元年已经接近末尾。要说最大的事,其实就是大婚本身。
但正德二年,就不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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