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想通过此次御史是否应当获罪之争来扭转不利的舆情形式?达到为己正名的目的。”
朱厚照的确有此想法,“不错。但也不止是这样,先生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嘛。父皇是明君在朝,朝廷有贤臣辅左,天下还是积弊丛生,出路究竟在何处?相比于这个问题的答桉,几个言官杀与不杀实在不值一提。”
王鏊若有所思,“……这是要另立一派啊。”
你可算是明白了。
其实用现代话语表述就六个字,明确指导思想。
现在整个舆论氛围陷在君子小人的怪圈圈里出不来,国家为什么有问题?啊,有小人。怎么解决,啊,换君子。
这叫什么?
“我送你四个字。”朱厚照去提笔写了下来,“实事求是。它的含义很简单也很不容易,便是说一样事情,它到底是什么情况?问题出在哪里?这个问题影响了什么?怎样才能解决?要以事实的情况为依据,寻找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
他想了想,“我举个例子。啊,对,就是我出宫那次。吴先生说我出宫是不得了的大事,找了几个人去父皇那边告状。可最后呢,于朝廷、百姓有什么影响吗?没有吧?既然如此,朝廷重要的官员却将心思费在这上面,这有何意义?”
“再如,西北总制官一职。这个人如何选,应考虑西北的实际情况,怎么能以他是否是李广的人来决定呢?”
“我再说一个,品德,我们的官员天天都在讲这个词,但品德能让鞑靼不犯边吗?不能吧?那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王先生,你自己想,是不是下意识的觉得品德不够的人绝不可能在边关干出成绩?但事实真是如此吗?本宫把一个道学先生放到大同,大同的兵马就所向无敌了?”
王鏊在听也在沉思。
他觉得太子说的话很重要。其实他自己也有感觉。尤其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了。
“臣明白殿下的意思,圣人之书可以用来读,却不可以用来办事。”
朱厚照一拍手,要么说他们两个理念相通呢,“对,但这个话我不能大声宣讲,否则就是山崩地裂。只能一步步的引导。你要做的,就是发展出一套有说服力的学说,聚拢更多和我们志同道合的人,天下不能只靠我们这几人吧?且和你王鏊本宫也说句老实话,本宫和这帮人吵架真的已经吵够了。”
又不是有毛病,谁爱天天和一帮被儒学洗了脑的人斗嘴?
“臣明白了。只是这样的讲学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奏效。”
“不急,我有时间,更有耐心。”
了不起等他个五年八年。
反正无论如何一定要办。
其实要说换几个官员,这真的也不难。弘治皇帝和他的父子关系那是古来少有,对他也言听计从。问题在于换了个状元,上来还是个状元,这便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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