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如先生当年名满天下,得罪过的人固然多,但是受过他的恩惠的人也不少呀。为什么如今他死了,却连身后之事都没人愿意出来打理呢?”李香君忍不住问道。
“当然是因为怕得罪人。”郑森摇头道,“张先生的死,没那么简单。张先生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死掉呢?这里面怕是大有问题,说不得就是周玉绳害的。”
“如今天下疾疫颇多,怎么就不能暴病而死呢?夫君为什么就认定了是周相害的?周相不是正要倚重于张天如先生吗,怎么会害他?”李香君却反问道。
“香君,你居然这样想?”郑森瞪大了眼睛盯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香君,你装傻装得不像。我明白了,如今你有了位姐姐,你先是把剧团什么的都丢给了你娘,如今又……你是想要藏拙,免得锋芒太露,不小心得罪了她是不是。其实你也不必这样小心,你这位姐姐诗词歌赋上虽然比不上你,但要论读的正经书,却比你多,也颇有些见识,只是人情历练不如你。你就是露露锋芒,也未见得能比得过她。而且你姐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岳父母自小教以妇德,只要你自己不出什么问题,她也不会针对你的。对了,你还没见过她吧,等什么时候,我带你回安海,去拜见一下你董姐姐。”
“夫君说的哪里话,贱妾哪里敢藏拙了?贱妾又哪里能出什么问题?”李香君却摇头道,“夫君知道,若论乐府,贱妾倒是懂一点,但这些大事,贱妾如何能懂?倒是和夫君说的一样,夫君早就该安排贱妾去拜见一下夫人了。”
郑森摇摇头道:“我不与你说,总之呢,怀疑张天如先生是死在周玉绳手里的人不少。大家既然有了这个怀疑,自然就会想,要是我去给张天如安排后事,会不会显得我是同情天如先生,反对周相的。会不会因此就得罪了周相。所以愿意帮着处理他的后事的人自然就少了。便是我家,如今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得罪了周相。我估计,这天下真能帮张先生处理后事的,大概只有马瑶草一个人了。嗯,你倒是提醒了我,别人都知道我和张天如先生相熟,若是他死了,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怕也有人会说闲话。只是我这里忙得很,却也没时间去。孔半圭正好在马瑶草前辈那里,便让他带上一些银子,帮着表示一下好了。哦,对了,香君,我过些日子又要出一次远门,你帮我准备一下。”
李香君靠了过来,幽幽的道:“夫君倒真是忙,才落脚,这里的椅子都没坐热,便又要走了。”
郑森也便顺手将李香君搂了过来道:“谁说椅子都没坐热?我这次还是能在台湾呆一些日子的,别说椅子,就是床铺,也是能弄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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