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好疼!”
他学着样,满地打滚。
廊桥上,本就因先前激战有不少鲜血残肢。
他这一滚,让自己看着凄惨得很。
远处的觋姑,本僵硬的脸重新缓和。
方才见武博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也心中一惊。
现在才长舒一口气。
与此同时,靖宁卫地下基地中,困在囚笼中的死囚,忽而双目赤红,发出一声声惨叫。
觋姑缓步上前,察觉到左右的敬畏,她心中得意。
扬声喊道:“武大人和……不想受罪的诸位,放下武器可好?”
她声音清越好听,喊话声传出老远。
百户所中,滚了满地的人也因她手上不再施力缓过了一口气。
听见她的喊声,这些穿着靖宁卫鱼服的人,满头大汗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
似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武博手在地上沾血,偷偷糊得自己满脸花,看着狼狈至极。
在亲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他故作迷茫,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话音未落,只听百户所厚重的朱门后,传来搏斗之声。
却是有人欲要夺门。
靖宁卫整体素质极高,都带脑子干活。
听得乱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屁股清白干净的,迅速远离了方才满地打滚呼痛的。
一时间,百户所中泾渭分明,两派对峙。
武博扫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门前喊杀声,越发激烈。
稍时,巨大的门扉发出一阵吱嘎声。
武博捂着心口,扬声道:“随我退!”
虽说之前他也是呼痛的一员。
但他在卫中,也积累了威信,听他这样说。
对峙的两方,一边跟着武博后撤往花园。
另一方,背叛者虽心中歉疚,但他们很清楚,靖宁卫是什么规矩。
叛者,唯死而已。
要么死,要么赢。
部分人心态快速转变后,竟比外边攻入的业余护院,专业凶残数倍。
追逐在昔日同僚身后,衔尾追杀。
见武博等人,撤入靖宁卫花园的地下通道。
带路党们积极努力的追了上去。
一时间,这底下修筑几十年,却没怎么用过的秘密通道人声鼎沸。
武博等人一路后撤。
终撤到一处时,武博脚步顿住。
他扭头,看向身后提刀追来的一人。
靖宁卫中无好人。
武博心中默念,却还是忍不住苦笑。
昔日手足弟兄,如今刀尖相向,倒比敌人还要凶残。
武博的视线,让追来的四十多岁汉子脚步放缓了一些。
这男人脸上黑须连鬓,在武博的注视下,动作慢了一些。
但随后他又迅速的自己说服了自己。
就像他第一次说服自己,接受理想乡贿赂时一样。
“武头,我不想死。”
他握紧刀柄缓缓开口。
“水宛已经如此,沈大人在不知所踪,我们没有胜算。”
他突然想起,武博此前也曾捂着胸口呼痛。
这便说明,武博也没那么干净。
大家都一块脏的感觉,让这男人放松了些。
他道:“头,你也疼过,你知道那滋味受不住的。”
武博看着他,突然挺直了背脊。
“你曾帮那些人做过什么?”
“曾给了他们什么情报?”
对面的男人张了张嘴,最终无力辩驳。
最开始只是一些小事,后来他一步步泥足深陷。
他的表情,足够说明一些问题。
武博讽刺的摇了摇头。
看向越来越多的追兵。
“想来也不必问你们了。”
武博自言自语后,退开一步:“真是丢人现眼。”
他突然拔高了声音:“请鲁百户清理门户。”
话音落下,两侧传来上紧弓弦的声音。
黑暗中,鲁建兴答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