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入泉水的女孩,就是我家幺女啊!”
老妇人的话,让在场诸人同时愣住。
雷严不可思议道:“你们逼着自家闺女去沉了泉眼?”
已经满脸是泪的老妇人闻言,急忙抬头摆手:“不是,我们没有逼阿洵,是她自己自愿的。”
村长长叹一声,这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也满是泪水:“村子里的人做完那个梦后,本不想这样做。”
“可我们实在太饿了。”
“阿洵便道,什么都不做也是饿死,倒不如搏一把,然后便自愿沉了泉水。”
赵鲤暂时无法辨别他们所说的是真是假,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将你家阿洵沉入泉水的?进行了什么特殊的仪式?仔细说来!”
村长夫妇还跪在地上。
似乎是赵鲤的问话,让他们长久的愧疚有了宣泄的口子。
村长也不像之前那样顾忌隐瞒,开口道:“按照大家做的怪梦,梦中泉眼说,祂喜欢清净,沉入泉眼中的尸体,需要干净无声,必须用泉水涤身。”
“而这些尸身的怨恨和煞气,需要有人来背负承担。”
老村长顿了顿,面上又淌下一行泪水:“我家阿洵,就自告奋勇做了这背负之人。”
“眼耳口鼻中,塞上米糠,长发覆面,赤身进入一口大缸。”
听见村长说眼耳口鼻塞上米糠时,赵鲤心中一凸:“米糠?还是腌菜米糠膏?”
村长被她的问话弄得一懵,回答道:“自然只是湿米糠,为何要用腌菜的米糠膏?”
赵鲤心说也是,况且那是一具男尸。
她点了点头道:“是什么大缸?用什么封口?”
“当时村中遭灾,没条件置办,只寻了一口腌菜的黑缸。”
“封口的是白布湿泥,红芯的稻草绳。”
黑缸,草绳。
赵鲤在心中默念了两遍,顿觉得脑仁疼。
泉眼中一定是有东西的,只是尚不知是什么。
也不知是什么立场。
表面来看,泉眼向清泉村的村民讨要活人,不像什么好东西。
但在那种背景下,只要一个活人,换全村活命,而且四年来没有滋扰,却又不能说在作恶。
赵鲤又扭头看向那眼泉水。
正想着应对的法子。
郑连去而复返。
他走到赵鲤的身边,低声道:“赵千户,有发现。”
赵鲤看了看屋里的村长夫妇,带着郑连走到屋外无人处。
“那棺材里也全是水,尸体都泡发胀了。”
郑连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
在他掌心有一个布包,轻轻抖开露出里面一根惨白的食指。
“棺中尸体未着存缕,呈蜷缩状,我寻机掰了一根手指。”
赵鲤也不知道郑连就是去搬个棺材的时间,怎么就偷摸掰了尸体的一根手指头回来。
不过她还是鼓励地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干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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