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与这纸人的联系,感觉从对方身上传来隐隐的反抗。
赵鲤扯了扯嘴角,抬起右手,食指中指掐成剑指,在识海之中,猛的给了这纸人一记精神鞭笞。仟千仦哾
纸人成灵既是邪术,自然有十分暴虐的控制手等待。
赵鲤这一记鞭笞,远比毁了它的纸人身子更加严重。
纸人浑身一颤,无声哀嚎。
这一鞭甚至影响到远在赵家的赵瑶光,近来被各种事物折腾得身心疲惫的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坐在床上,捂着撕裂般疼痛的心口,冷汗直流。
远方本体尚且如此,纸人所遭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它在地上翻滚许久,才终于缓和,跪伏在地,再也不敢抬头看赵鲤。
“长记性了吗?”赵鲤问道。
纸人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头触在地面。
它并没有多少智商,一次性打服后,便乖乖行事,再不敢违逆赵鲤的命令。
赵鲤这才放下手,在意识中,向这纸人下达了捧着瓷碗,去水边听桥的命令。
纸人乖顺的伸出手,捧着一只白瓷碗走出门去。
水边风大,竹木白纸糊的纸人重量轻,抗着风走,走的很慢。
看它慢吞吞的背影,赵鲤皱紧眉头。
原本在她的设想中,是想尝试将纸人转化为攻击手段的。
现在事实却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小纸人还好,大纸人明显出现不服管教的情况。
若还想提升战力,只怕材料就得升级为人皮。
可是那种将人剥了皮溺死酒中产生东西,一定怨煞冲天,动辄噬主。
赵鲤也不想用那种有伤天和的术,这计划只能暂时耽搁。
想到此,她不由摇头。
等到那纸人走远,张大人才搂着纪妈妈胆战心惊的上前来问:“赵千户,行了吗?”
“这才哪到哪。”赵鲤摆摆手。
夜里凉,坐在地上冰屁股,她寻到一处垫着厚绒垫子的床榻盘腿坐下,随后闭目,开始对纸人进行精细操作。
沈晏自发的护卫在她身侧,护卫她的安全。
赵鲤在意识中进入白纸人的身体。
先前的下马威很有效果,纸人对赵鲤操纵它的身体没有一点反抗。
黑暗中,赵鲤的好像进入了一个没有狭窄僵硬的地方,这种感觉与她操纵小黄纸人的时候很像。
身旁还挤着一个微小的意识。
那意识发出微弱的讨饶信号,赵鲤没有搭理它。
纸人身上糊的红花衣裳,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轻飘飘的身体,也轻轻晃动。
赵鲤控制纸人,死死的捧着碗,朝花月楼人工湖湖心的十字长桥上走去。
那处正好符合听桥的标准。
今夜乌云遮蔽,天上雾蒙蒙的,连颗星子也没有。
赵鲤眼前一抹黑,必须弯着腰才能看清前路,不至于失足踩进湖水弄坏纸人身躯。
耳边只有一些虫鸣声,裹在湖心越发凌厉的风中。
黑暗中,赵鲤全凭此前踩点留下的记忆行走,因此走得很慢。
快一炷香才终于摸到自己在桥头栏杆上留下的印记。
赵鲤心中一喜,抱着白瓷碗,顺着栏杆踏上长桥。
这座桥为了搭配花园的景色,采用的是全木制结构。
朱红栏杆在极黑的环境下,只留下隐约一抹红影。
在一片黑暗之中,口含坟头湿泥的纸人将瓷碗倒扣在桥面,然后笨拙的伏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