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呼楼兰躺在地上,面色痛苦,双目半睁,死不瞑目。刘冥和刘豹跪在他身边,神情狞狰,两眼赤红,悲愤至极。
李弘愁眉不展地站在大帐中间,沉默不语。此时他既惦记并州的安危,又担心军心不稳,心里乱成了一团。鲜于辅站在他旁边,和朱穆、宋文小声商议着。
朱穆的意思是立即派兵围住匈奴铁骑,以防生变。如果匈奴人暴乱,大军即使能够迅速平定,但北征军必然受损,士卒的士气也会受到影响,平叛行程也要耽误。北征军假如不能及时赶到蓟城,从冀州方向攻击而来的刘虞大军就成了孤军深入,很危险。宋文极力反对,他说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调动军队围困匈奴铁骑,会造成匈奴人的误会,匈奴人一怒之下,不反也被逼反了,还是再等等。只要呼楼兰的死讯不传出,暂时不会有危险。鲜于辅犹豫不决。马上就要出居庸关开始平叛大战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令人震惊。刺杀时机挑的这样好,这刺客背后的主使者肯定不是单单为了一个大单于之位,更多的目的大概还是想挑起北征军内乱,迟滞北征军出关作战的步伐。
郑信轻轻走进来,李弘回头看了他一眼。郑信失望地摇摇头,低声说道:“并州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估计雁门关出事了。”
李弘走的时候和徐荣有个约定,每三天必须给他一封书信,但现在已经五天了,李弘都没有接到徐荣的消息。从并州到幽州,目前只有一条驰道,就是出雁门关到代郡。镇北将军府没有书信送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雁门关受到了攻击,书信送不出来。
刘冥和刘豹在赵云的小声劝慰下,走到了李弘身边。呼楼兰死了,但还有一万铁骑需要安抚,悲伤和愤怒都不能解决问题,这一点两人很清楚。刘豹二十岁左右,高大健壮,两道漆黑的浓眉有一双大大的眼睛,长相英俊,英气逼人,因为出身匈奴贵族,他的神态略显狂傲和矜持,看上去桀骜不逊。这次随左贤王出征,他是统领大军的大当户。
“这不是屠各人干的,就是须卜氏干的。”刘豹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大单于废除左右骨都侯之后,呼衍氏、须卜氏和兰氏家族就对大单于怀恨在心,一直图谋不轨。匈奴各部现在一定大乱了,单于庭也肯定危在旦夕。将军,我要带铁骑回家。”
李弘奇怪地看看刘冥,心想这须卜骨都侯不是匈奴的左谷蠡王吗?怎么又冒出个骨都侯来了。刘冥看出了李弘的疑惑,急忙解释了一下。
匈奴以撑犁孤涂单于为最高首领。(匈奴语称“天”为撑犁,称“子”为孤涂,故“撑犁孤涂单于”的意思就是天子。)单于总揽军政及对外一切大权,在他的下面原来还有左右骨都侯。骨都侯辅政,权力非常大。能够担任骨都侯的只有三家匈奴贵族,就是呼衍氏、兰氏和须卜氏。呼衍氏居左位,兰氏、须卜氏居右位。羌渠被护匈奴中郎将张修强行扶为大单于之后,左右骨都侯联合匈奴各部落王反对,要举兵作乱。张修非常强横,让羌渠废除了左右骨都侯,大权独揽,同时把左骨都侯呼衍氏抓了起来,还差点把呼衍氏老王杀了。现在大家叫须卜氏为须卜骨都侯,那是习惯,不是须卜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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