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五!
四!
……
此时,鼎炉之中的气息愈加明显,如波纹般荡开,生生不息。此时的感觉显露无疑,所有人深切感受到了这莫名的气息,乃是来自元轲身前的鼎炉之中。
于是有人开始惊呼,窸窣的议论声骤然传来。
须臾,铸造大会到了尾声!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
元轲压着计时,在最后一瞬,将玄火熄灭,一阵蓝光过后,一根晶莹璀璨,变幻万千的发簪,出现在元轲手心,展示在众人面前。
在万众瞩目中,方才飘荡的种种情绪便如龙鲸吸水,被瞬间收回,聚拢在元轲掌心,消失不见。
刹那间,风声静,树木止!
一种怅然若失,悲而不伤的情绪,萦绕在众人心头。
没有什么声响,也没有大的动静,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绪来自于元轲手中这一支奇怪的发簪。
此时无声,胜有声!
蓦然,何青平面色凝重,缓缓向着元轲走了过来。
这是一只诡异的发簪,无数细丝从尾部凝结纠缠而起,延伸出去到了头部,一根根绚烂的细丝分离出来,轻柔地环绕成了一片,形如一根羽毛状的云朵。
分辨不清的奇光异彩,从发簪表面渗透出来,交织萦绕,绵绵不绝,色彩纷然,映衬着发簪,如同元轲此时的心情,莫测难明!
两步,何青平走到元轲身前,看了看他手中的发簪,抬起头,对着乘风台大声道:“七品玄器!”
一片哗然,将幽静取而代之。
“天哪,一支发簪,玄级的发簪?”
“真是不可思议,我从未见过玄级的首饰!”
“七品玄级发簪,太奢侈了,不知哪个女子能有这般福气?”
顿时,看着这支发簪,许多妙龄少女眼中神采奕奕,幻想戴上它的俏丽模样。
“师兄,我要那支发簪,待会你去买了来,好不好?”一名十六七虽的少女,姿色俊美,对着身旁一名男子撒娇。
这名男子眉头一皱,脸上顿时红白相间,叹了口气:“小师妹,七品玄器,我……我买不起。”
闻言,女子转而变得娇蛮,“不管,你要是买不来,我就禀告父亲,你我的亲事只怕得再等一等!”
顿时,男子表情无奈,一脸生无可恋!
……
何青平一言既出,场中其余铸造师无不叹服,七品玄器,比先前风雨楼的六品赤龙剑更胜一筹。
风雨楼身子颤抖,愤怒、不甘的情绪涌了上来,一种强力的挫败感,让他面无血色,愣在了当场。
更让他无法释怀的,不是发簪的品级,而是发簪之上传递而来的莫名情绪,他从未感受过,也从未听说过。
但直觉告诉他,这种情绪轻柔如水,却胜过了赤龙剑中那一缕气势凛人的剑意。
他,又失败了,两次,而且败在同一个人手里。
执法弟子身影匆匆,将其余铸造师的法器全都收上了裁判台。
转眼,到了元轲这边,见他神魂不定的模样,全然交出手中发簪的样子,执法弟子遂看向一旁的何青平,等待指示。
何青平微微摇头,道:“不用了,元轲已是头名,想来这柄发簪,他是不会交于予其他人的。”
执法弟子躬身退走,何青平对着元轲道:“我说的对吧?小子。”
点了点头,元轲欲言又止。
何青平问道:“心中是何等感受?”
“说不清,难过、惆怅、欣喜、犹豫,说不清。”元轲接连摇头,脸上茫然。
“先前,风雨楼剑中之意,你可感受到了?”
元轲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这发簪传出的是否也是‘意’?”
犹豫一阵,元轲道:“好像是,好像不是!”
以手掠须,何青平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你可知道,之于法器,除了‘意’之外,还有一类极为稀有,伴随着法器诞生,它与‘意’不同,没有明确的指引,它谓之‘情’!”
元轲疑惑不解,喃喃道:“情?”
“对,它不似你之前感受到的剑意,因为剑意亘古不变,法器诞生之时,它便定型,或是肃杀,或是激昂,但不会改变,如若没有外力损毁,甚至永不消失。不过‘情’却不同,它似生命,会变幻,会生长,甚至消失!”
“小子不明白!”
“呵呵,对于你,为时尚早,你应当有意中人了吧?”
“我……”踟躇片刻,元轲答不上来。
见状,何青平却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情之一字,才能催生出这般玄奇的发簪,它可有名字?”
这一次,元轲没有丝毫犹豫,“名为岚!”
“岚?”
“嗯!”
“哈哈,岚?如云似雾,飘忽不定,有形而无形,这便是你对那位女孩的情意吧?”何青平大笑着,走向了裁判台。
留下元轲呆立原地,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发簪,心中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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