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灵魂的涌入,让主教头顶的齿轮组卡壳了一瞬,
在艾琳满脸的惊愕中,黑猫连同怀表,靠着惯性砸到了她的身上。
怀表的指针飞速倒转,放出了比之前都要剧烈的刺眼蓝光。
“当啷,”怀表落地,黑猫与主教一起消失,
响彻天街的齿轮咬合声,消失无踪。游荡的信徒们怔在了原地,世界安静得陌生,
躲在暗处的奥斯托雷眼疾手快,取出一颗烟雾弹,赶在狙击手再次瞄准之前扔到地上,烟雾瞬间笼罩酒楼,
半分钟后,烟雾散去,戏台上只剩下了孤零零地躺着的金色怀表。叶澜与奥斯托雷早已不知所踪,
“跑得真快...刚刚发生了什么?”瓦伦汀先是唾了一口,然后意识到了不对劲:“对了,刚刚啥玩意儿黑不溜秋地窜过去?...然后又什么烟雾弹,然后人就没了?”
“伊识?...”袁周绿也愣了一下。但是渐渐反应了过来,脸色沉下:“不会吧...”
谬的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戏台上的怀表。
“你骗了我...师傅,”谬走到戏台前,双手捧起怀表,然后转身:“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了。”
谬微微向着黑网众人欠身,将怀表紧攥手中,飞奔出酒楼。
“那小子怎么了?”瓦伦汀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顾之川、黑玥和袁周绿,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没什么。”顾之川摇了摇头:“这栋楼离塌没多久了,先出去吧。”
......
没有了主教的干预,天街上的信徒们彻底成了连一般人都打不过的“暴民”,警卫队重新占了上风,开始清杀剩下的信徒。
“哟?水准怎么降回去了?”燕长安衣衫破烂,轻松地制住了行动突然缓慢下来的信徒:“真是让我好受了一番”
......
天桥之上,奥斯托雷掩护着叶澜,在混乱的街道上走着,
再转过一个弯,他们就能顺着大楼的楼梯撤走。
“客官请留步,”突然,一只手搭到了叶澜的肩膀上,身穿鹤袍的文雅男人身如沉钟:
“霓华街可是菜场?想入就入,想出就出?”
奥斯托雷立刻刺拳攻向仇情,然而却被一把擒住了拳头,对方几乎没有什么用力,他的手就被像橡皮泥一般捏得变了形,
仇情单手轻翻,将奥斯托雷掷出护栏,
紧接着就是被另一只手压得动弹不得的叶澜,
“别的不说,确实晦气。”仇情甩了甩手上紫色的血,背起手,慢悠悠地顺着楼梯踱了回去,
......
“不知道该说倒霉还是幸运。”马库斯背着仍睡着的梅小殷,握着柳小绿再生得差不多了的手,和杨椿一起走在渐渐太平下来的街道上
“幸运的是都活着,倒霉的是差点死了,看你怎么看喽。”杨椿仍有余力开玩笑
“啊!!滚开!!!”前方的岔路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惨叫,随后就看见了一个高举折叠椅的男人把一个齿轮信徒一凳子打翻,
男人眼中飙泪。但没有被伤及齿轮的信徒仍然在不断尝试站起,男人只好接着用椅子一下一下的打,
因为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女,
“对这里的平民来说也是如此。”柳小绿伸出一根柳枝,到信徒旁边将它的齿轮拔下,信徒因此而停止了运动,男人也松了口气一般瘫到地上
“一部分居民开始觉醒了,有反抗和战斗的意识。”柳小绿瞟了眼周围的人,说:“这种意识被激发需要一个契机,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有弊”
“好了,不用想这些了,”还是杨椿当了转移话题的人:“不是说带你们来巢里玩嘛?要不要去隔壁的商业街看看?”
“都关门了吧?”柳小绿狐疑道。
“万一没呢?”杨椿反问。
......
云上阁的桥头,挂起了另一个牌子:“头痛脑热,入阁驱邪,不收分文,济世度人。”
而云上阁的门口,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直排到了桥的那边,全都是“头痛脑热”的居民——他们都收过,或是间接得到过沾着蜂后孢子的钞票,因此被寄生,自然而然地在当时被叶澜所控制,到现在留下了异想污染——或者说妖邪侵染——的后遗症。
“老人家,给您一句劝,不受无端之财。”燕长安将符水递给拄着拐杖的老人:“不要什么便宜都占,有些财呀,是买命的!”
“是是是,多谢大师指点。”老人连连点头,端起水边走边喝,
探出身子。燕长安看着排得远远的队,脸色差了几分。把正好出门的江兰青拽了过来:“小青你帮我散会儿符水,我要去检点账目。”
“嘿!”江兰青伸手去拽,燕长安却一个白鹤亮翅躲了过去,飞奔回茶楼,
......
“倒也省了回来的功夫了。”叶澜从培养池中坐起,自言自语。
另一个培养池中,奥斯托雷也咳嗽着坐了起来,
“属下失职,没能拦住那只猫。”奥斯托雷说着咳出一口培养液:“又浪费了两只木偶,”
“不算浪费,我也没想着单凭齿轮教团颠覆整个巢,”叶澜仍然面无波澜
“不过,祸乱的种子已然埋下,”
“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