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是洒脱之人,不拘礼节。
但籁棘儿却嗤之以鼻。
黄先生的确是洒脱之人,经史子集、词令论策随手拈来;琴棋书画、礼义廉耻朗朗上口。并且,从初次相见,到与籁棘儿熟识以来,相互间若是闲聊,常常较故用典,互相拆台,挤兑取笑。
奈何被取笑拆台的往往是籁棘儿自己罢了。
外加一个望文生义的直脑子赵勉,旁听时,云里雾照,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拍手称快!
虽然如此,籁棘儿还是认可这位先生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而且大多言论不拘俗礼,甚至有时有些离经叛道!
难得有一个领先时代眼光的智者,若果不提其恶趣,也算‘每相见,言甚欢’的挚友。
可惜籁棘儿小了一辈,矮了好几头,说多了只有挨训的份儿。
当日被赵勉提起拜师,好容易被二娘娘贾氏整理了衣冠。
却恰逢这位黄先生的家丁寻到,语焉事急,两人匆匆离府。
如此便耽搁了。
籁棘儿万分放松。
此后,黄先生过府,此事也未曾再提,大约与赵勉有要事相商,两人常常在府中书房密谈,一谈便是两三个时辰。
有时候连用膳都忘了催促,还是大妇徐氏着老丁敲门送入。
籁棘儿想听,曾趴在门口,尚未附耳,就被拉开的门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又被臭着脸的父亲喝骂了几句,别扭着,嘀咕着‘沃特则法克、舍特’之类离开了,从次未经三请,远离赵勉书房。
时间一长,黄先生每来,总要与籁棘儿言论一两刻,这才相熟起来。
待后来,黄先生月余未见,籁棘儿不免有些无聊——他自不会承认与这位达人聊天打屁生出了感情。
本想询问父亲赵勉,不想黄先生就归来了。
次日,赵勉再提拜师事宜,黄先生笑应。
几日后,赵府。
随不按常理布置,却择吉时。
正厅,赵勉坐次位,摸着鬓须,点头含笑;黄先生在主位正襟危坐,脸色肃穆,两目似狡似嘲,看籁棘儿时,仿佛欲要整治摆弄一翻。
籁棘儿虽百无聊赖,目光中带着‘走着瞧’抗拒狠狠的注目了一眼黄先生,但面子上总要恭恭敬敬的给爹爹所谓的“旬之贤弟”行跪叩之礼。
赵勉说道:“积善之家,尚礼持孝。礼不可废,上拜礼!”
说完,就有下人取了红绸盖的六个大盘子,一一站在籁棘儿身后。
籁棘儿撇了撇嘴,揭开第一个红绸盖子。
赵勉这才说道:“贤弟,你是书香世家,愚兄别无相称之物。这第一礼是太宗孝悌帖,当年由太宗赐予先祖。莫急,这东西愚兄留着没用,知道贤弟你素爱字画,以太宗为甚。愚兄先前总没记起来,否则早就送给贤弟了。近日,翻箱倒柜,忽然在蛛网下发现几卷,被先祖束之高阁。你若不要,说不得那天就霉烂了,还要扔,你若真不要,愚兄就真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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