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恒眨着眼睛,意味深长地道:“确实如此,就在我家的流觞曲。”
刘奇道:“喔,原来真的是干亲!”他故意加重语气,强调了这几个字。继续道:“那我就有点搞不懂了。这朱大郎不过就是外地来的一个流浪汉,你们是京城永昌侯府的内、外管家,还挺有缘分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肖嬷嬷道:“那是我相公在世时,和朱大郎做了几次生意,这般认识的。后来和孩儿们气性相投,就做了干亲。”
刘奇道:“原来如此!我想打听一下,你们之间都做一些什么买卖?”
肖嬷嬷却笑道:“我们只管做粮食、布匹什么的,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刘奇好奇地道:“这朱大郎不过一个流浪汉,又是一个伙计而已,还有这些门路?”
肖嬷嬷笑道:“狗有狗道道,猪有猪路路,可别小看了朱大郎,他认识一些海客,还有船呢……”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刘奇道:“咦,难道刘公子也想做这海上的买卖?”
刘奇摇摇头,道:“我不想,也不敢,更不会!”他顿了一下,道:“那什么生意最赚钱啊?”
陶敏、陶荣看见这一幕,早已是心如死灰。直庆幸,没有宣布李旺死刑,否则这会儿自己也被拖下水了!更庆幸,那弹劾苏瑞尚和刘希的文书没有交到肖嬷嬷的手中!
他们还诧异,之前瞧着这肖嬷嬷挺聪明的,怎么几天不见,这会儿蠢死一头猪似的?到底是个仆人,没有见识!眼见着他们母子往死路上作,心里不由一叹,却也无能为力!
陶敏其实真是冤枉了肖嬷嬷。她是真聪明,只是反被聪明误了呗!关键是在农家庄园被洗了脑,又听说李旺已经被砍头了,一时间叫猪油蒙了心,兴奋过度,失了警惕,什么顾虑都没有了!
只见刘奇突然脸色一凛,寒气陡升。他声色俱厉地斥责道:“最赚钱的可是我们大成的粮食、布匹、铜钱和弩箭等兵器?你们父母干儿几个和倭寇勾结起来,贩卖我们大成的粮食、布匹、铜钱和兵器到倭国,赚取白银,可有此事?”
肖嬷嬷和干儿子陡然愣住了。肖嬷嬷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环顾四周,好似明白了什么。她惊讶地望着陶敏父子,刚想张口反驳,只听刘奇暴喝一声:“肖氏,唐奎、唐坤,大胆狂徒,你们和倭寇猪口太郎,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大儿郎、大兄的朱大郎,早在五年前就结拜为干亲,相互勾结,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是也不是?!“
“不是……”肖嬷嬷脱口而出,极力狡辩。
“不是?”刘奇在堂上慢慢走动着:“你们刚才不是已经坦白了,而且还让回凤楼凤恒老板作证,你们早在五年前的中秋节就已经和这朱大郎在回凤楼流觞曲结拜为干亲了吗?”
肖嬷嬷两只老鼠眼珠滴溜溜乱转,道:“结拜干亲的事情我们自然承认,可是这朱大郎并非倭寇!”
刘奇冷笑一声道:“不是倭寇,那是什么?”
肖嬷嬷得意地道:“我干儿子是铭城人士,这你可诬陷不着!”
唐奎、唐坤眼睛和牙齿都鼓凸着,一副吃人的凶相:“你胡说八道,小心我们宰了你!”
刘奇故意吓得往后一退:“哎呀,当堂杀人?你们这些倭寇帮凶真的好凶啊!我好怕啊!”
刘奇又一晒,对着堂内堂外的百姓道:“各位殿州的父老乡亲,刚才朱大郎,也就是猪口太郎在堂上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他是谁?”
“倭寇!”百姓们异口同声地大声吼道。
“这是诬陷!这是屈打成招!”肖嬷嬷急了,竭力狡辩、否认。唐奎、唐坤也急了眼,作势要扑倒刘奇。好几个衙役冲上前,拿杀威棒将二人戳翻在地。
刘奇对着堂内堂外的百姓道:“屈打成招?各位殿州父老,刚才堂上我们可有打过猪口太郎?动过他一分一毫?“
百姓怒火中烧,齐声怒吼:“没有!”
刘奇走到师爷身边,拿起审问记录,说道:“涂家米铺伙计朱大郎亲口承认,他实际名叫猪口太郎,今年二十九岁,家住倭国甲府,是沢口键二大名的手下武士!”他放下记录,对那几个杀才继续道:“七年前,沢口健二大名派猪口太郎到殿州,到涂家米铺潜伏,以后好和大名派来的武士汇合。以便劫掠殿州,残杀人命。”
说着,刘奇将审问记录扔在条案上,喝道:“你们当然要否认!可是事实证明,你们和倭寇勾结,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岂容你们狡辩!”
刘奇一边说,心里一边对苏澜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贱人是要用来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