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金焰才道:“公子,我们一家商议,如今权家已然倒台,我们也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一家人决定留在涞源,为公子好好打理货栈!”
苏澜大喜:“此举甚好!两个孩子尚幼,确实不宜长途劳顿!不过,以后你们一家想去的话,可以跟着转运司的车马驼队,随时去云城!”
金焰带着家人去做饭烧菜,又派小贵子等人去买鸡鸭、猪羊肉熟食和水浆,他们一家要好好感谢恩人。
这边杀四说得精彩:“……没想到,鸣冤叫屈的有那么多人!抢田夺地的,欺男霸女的,竟有十几桩!权家到涞源不过三年!真是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权正、权汉父子跟龙门客栈过不去,原来竟是少东家金平揭发权汉踩着卖水浆的马寡妇的几枚铜钱!”乔方道,“为此,筹谋三年,杀人夺产,真是暗室亏心!如今阴谋败露,可谓天理昭昭!”
“最可笑的是县令夫人的侄女,据说在保州老家,在十几个嫡女、庶女中崭露头角,被送来涞源,就是要嫁给县令公子权汉做媳妇,可见权家大厦倾覆,她立马收拾行李,带着丫鬟、仆人就要跑路。权汉躺在担架上,揪着她的衣裙不让走,说是那侄女来涞源的当晚,两人就有了夫妻之实……”
苏澜瞠目结舌。
“当时堂下的百姓哄堂大笑。那侄女使劲挣脱了权汉的纠缠,却从后堂跑出一大群莺莺燕燕,都是权正的小妾。原来,他们为了巴结未来的县令媳妇,给了她很多金银首饰,丝绸布匹,还有银票。那些女人上来,竟然把那侄女全身扒得差不多精光,真是丑态百出。可是,也有几个畏畏缩缩的女子,哭着和上堂来的爹娘相认,原来是权正霸占的良家妇女。其中还有个寡妇,生下双胞胎遗腹男孩还不足半岁就被权正抢了,说是会生男孩……”
苏澜气得七窍生烟:“熊图和石磊给他判了什么刑?”
“自然是死刑!不过还要具折上报朝廷!如今是县丞代理衙务。”杀四道,“那权汉趟在担架上,吓得屁滚尿流,一个劲哀求饶命。我上去道,放心,你一个废人,死不了,等着瘫痪一辈子,受尽病痛折磨吧!无论权正是死是活,反正你是不能给他传宗接代了!念你如今是个废人,你就跟你娘一起回江陵老家吧!”
“县令夫人这人如何?”苏澜问道。
“守财奴!王腾搜查出十几万两金锞银锭,还有银票、地契、店契。她居然扑上去,脖子迎上了王腾的大马士革花纹钢刀,想引颈就戮。幸亏王腾反应快,一脚把她踢出老远……”
苏澜冷笑。当自己是牛皮啊,想试试大马士革花纹钢刀的锋刃?
一会儿,金焰领着娘子、儿媳上来了几大盆面条,还切了烧鸡、卤鸭、猪头肉、炙羊肉,还有一些时令小菜,并几大坛水浆。原来,所谓水浆,就是当地用大米酿造的一种低度米酒。
五、六十人,满满几大桌子。苏澜又让拿出几瓶老干妈,大家吃得甚是畅快。
乔方给金焰敬了一杯水浆,道:“金掌柜总算是拨云见日,报得大仇!”
“这是托公子的洪福!”金焰回了乔方的敬酒,又赶紧给苏澜敬酒。
苏澜笑道:“依本公子看,乔方东家腿脚不便,不如关了面馆,到我的货栈来帮忙,岂不更好!”
乔方听了大喜过望,道:“谢谢公子青睐!不过,草民跟高三哥是儿女亲家,如今三哥过世,我们想陪着三嫂、侄儿回云城办理丧事。让我们给三哥敬一杯薄酒,也让我家女儿知道公爹埋骨之处,将来好教导子孙,不忘先人……”
说这话时,高家母子和乔家母女都惊呆了,紧张地望望乔方,又祈求地望望苏澜。
“乔东家义薄云天,不愧为好兄弟、好亲家!”苏澜不由感叹,“你的提议很好!那你们得赶紧收拾行李,我们过几日就要离开涞源,前往云城!”
高家母子和乔家母女简直是喜从天降。高信乐得又添了一大碗面条。
苏澜接着道:“我看乔东家的腿也该治治了。一定是有东西没有取出来,在里面作怪。我有位族兄,腿也有毛病,我让他也来了云城,到时给你们一起看看。”
大家都呆住了。尤其是乔方。
甘甜大笑道:“乔东家不用担心,我家公子的医术精妙绝伦!”
高三娘和高信见过苏澜的精湛医术,而且亲身体验过。虽然认识公子不过几日,但身上久未痊愈的伤疤经过缝针,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不由人不佩服!
于是赶紧向乔方一家点头。
金焰一家既然决定留下来,就立马通知客栈原先遣散的大厨、伙计赶紧回来上工。苏澜又让甘甜给他两千两银票备办食材和草料,把生意红红火火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