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对高三娘道:“要不,你们母子在乔大叔这里歇息,完事后我让人来接你们?”
高信却跃跃欲试,想跟苏澜他们一起走。
苏澜看看有些失望的桃儿,不由腹诽,真是个小傻瓜,跟自己未过门的小媳妇拉拉小手说说话多好?
高三娘却支持儿子的做法:“公子,叫高信见识一下,豺狼虎豹该如何收拾!”
“就是这话!”苏澜笑着点点头。
甘甜立马上前,拿出两个五两一锭的银锭递给乔方。
乔方如何肯收,拉拉扯扯半天。
苏澜就道:“我们在涞源要呆上几天。等收拾停当了,你们可到龙门客栈来见三娘和高信,我还想向你们打听一些事情。”
乔方一家送他们出了荞麦面馆。看见乔方一撅一拐地走着,苏澜叹口气道:“乔东家的膝盖里面应该还有东西没有取出来,比如刀尖或者箭头。时不时就刺挠你一下!尤其是刮风下雨,一定疼得厉害!”
乔方惊呆了。
确实,五年前,他们和北狄人在桑树镇外的大草原狭路相逢。那场大战,他死了两个儿子,脸被砍伤,膝盖还被一支利箭射穿,是高三哥把他从死人堆里背了出来。后来,箭头留在了骨头里面,他成了瘸子,残了。至此,死了儿子绝了户的他,总算在兵部抹掉了世世代代“军户”的户籍,离开了军队,回到娘子在涞源的老家,开了这个荞麦面面馆度日。高三哥不仅是救命恩人,夫妻还仁义大德,同意让最小的儿子入赘乔家顶门立户!可万万没想到,今年过年,桑树镇被北狄破城,高三哥本来已经逃出生天,可他偏偏就……还冤枉把性命丢在了京城!昨天出门一笑豪情动山河的彪悍好爽的北方汉子,今日回来时竟然就成了一抔骨灰……
龙门客栈位于涞源县城的主干街道上,而且屋宇高轩,院落多套,的确是个风水宝地。难怪县令一家筹谋三年必要杀人夺产!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叫苏澜碰上了,那就不会善罢甘休。凭这父子杀人夺产这一条,那就该死!更何况,涞源有如此草菅人命、危害一方的贪官污吏,对父亲来说,那就是掣肘!岂能容忍?
苏澜眉头紧锁,闷不吭声。杀四等人自然知道她所思所想。
常乐、甘甜十分亢奋。这是作为杀手大战之前的本能反应。
很快他们就到了龙门客栈。老远看见,有两个暗卫正在门口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在那里拉拉扯扯。只听那老头都急哭了,道:“好汉们,求求你们啦,你们快走吧。十两银子我如数退还,只求你们赶快离开我家客栈,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业做生意了。”
一个小伙计也在旁边劝暗卫们离开。
杀四小声道:“这就是龙门客栈的东家金焰。”
苏澜看这老人家鸡皮鹤发,形容凄苦,哪有电影《龙门客栈》中金镶玉的千般武艺万般风情?不由叹息一声。果然现实不是电影。
杀四上前拱手作揖道:“金东家,我家公子来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谈。”
金焰看到杀四,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各位英雄走南闯北,甚是不易。老汉我不让你们居住,并非我们不识礼数,实在是迫不得已,就怕好汉们受了
我们的连累,性命和财物不保……”说着引着苏澜他们进去。
进门是个五门大开间大堂,摆放了十几张桌椅,可供客人吃饭。正位是柜台。可以想象龙门客栈往日的辉煌!而此刻,却门庭冷落。
金焰还想说什么,苏澜摆摆手,道:“本公子听说,一会儿县令家的权汉公子会来,那咱们就长话短说。”说着,往椅子上一坐,继续道,“听说金东家要卖这龙门客栈。我想,既是生意,卖谁不是卖?你这客栈价值多少,你知我也知。翻倍,四万两,卖不卖?”
金焰惊呆了,傻傻地望着苏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有顾虑,我可以把你一家人送到外地,比如云城,或者其他地方。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留在涞源也行,做我龙门货栈的大掌柜!如何?”
金焰泪花盈眶,傻傻地望着苏澜。
杀四大叫一声:“金东家,快让伙计把你家人喊来商议!趁着权汉没来,咱们赶紧签订契约,银货两讫!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晚了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