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直到此刻才知道,他叫宗池!
是他,在大隅京城那边打了个策应,将一代雄君李炽玩弄于股掌之间,借李炽之手,真正斩断了姬商为君的法理正当性,在除掉姬商这盘大棋中,充当了一个独特的角色。
此刻,这个神秘的隐龙卫出现了。
四人穿过长长的通道,来到晋王府前,一个女子静静地站在台下。
她白衣如雪。
她秀雅如梅。
她盈盈一拜:“盈儿见过殿下!”
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
“你是宗池的孙女?你爷爷身在何处?”李清泉道。
少女慢慢抬头,脸上泪水盈盈:“爷爷未能等到殿下,已经先行一步,去了……”
李清泉两眼之中,毫无征兆地湿润了……
他身边的林苏,身后的两女,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少女哽咽道:“五十年来,爷爷身处虎狼之域,无一日不念及故土家园,但他不敢稍有表露,内心郁郁,终至大病缠身,殿下唤醒隐龙令之后,爷爷欣喜如狂,按殿下指令完成任务之后,在白水居一刻都呆不下去,连夜过了零丁洋,回了故居。本想过雁门迎接殿下,谁知却倒在柳园……”
李清泉长长一叹:“带我去看看他!”
钟山,柳园,残园依旧。
老柳,柳絮不飞。
杂草丛生地,孤坟卧柳间。
上面刻着一行字,字迹清秀:“大晋子民宗池之墓”!
宗池,大隅帝师。
宗池,大隅翰林院学士。
宗池,大隅一品高官。
宗池,文道之上一代宗师。
然而,此刻,他卧于黄土之下,这些显赫的头衔一个都没有,唯有一个朴实的头衔:大晋子民!
坟墓之后的照壁之上,题着三行诗……
“梦断魂消五十年,故园柳老不吹绵,此身化作钟山土”
后面是一口鲜血,哪怕时间已过半月,这口鲜血依旧殷红如昨。
几人久久地看着这座墓,这面照壁。
“宗师!”李清泉道:“请允许我在你墓碑上加上一行字!”这个“宗师”指的不是文道境界,而是分离的二字,宗,为姓,师,为称呼。
他的手起,以指头为刀,在宗池的墓碑上加了一行字:大晋皇朝七皇子李清泉代两代先皇敬立!
李清泉,本名就叫李清泉。
他这行字,分量非凡。
他不是以自己的名义来给宗池立碑。
他是代两代先皇为宗池立碑,宗池之为大晋隐龙,接受的乃是先皇之命。
如此一来,此碑无比之厚重。
而林苏来到照壁之前,深深一鞠躬:“宗师留下的这半首诗,林苏斗胆为你续完!”
左手一起,圣赐文宝:墨烟台!
右手一起,宝笔!
宝笔点在墨烟台,写完了宗池没能写完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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