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马尔萨斯家族又是个从克伦威尔时期便贯彻‘忠诚于议会’原则的地道英格兰家族,所以剑桥大学对他的离经叛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在文艺复兴时期,类似小马尔萨斯这样的家伙,在剑桥的校园里还挺多的。
隔壁的牛津还出了个杰里米·边沁呢,剑桥出个马尔萨斯也不算多大的问题。
毕竟比起马尔萨斯,他的剑桥学弟拜伦勋爵,以及因为发表《论无神论的必然性》被牛津开除的雪莱等人才是真正的重量级。
最起码马尔萨斯同学还是承认上帝的,不是吗?
差不多得了。
但是剑桥大学校董会对马尔萨斯没有意见,不代表他的同学们没意见。即便这种意见并非是信仰上的,而是个人观点以及私人恩怨上的。
总而言之,虽然马尔萨斯总体上是个柔和、谦虚、冷静的不列颠绅士,但或许也正是由于他的这个性格和略显偏激的观点,所以他与某位性格直率爽朗的剑桥学弟相处的不是很好。
更糟糕的是,这个学弟不是别人,而是将来的不列颠湖畔诗派代表人物和社会评论家——塞缪尔·柯勒律治。
而二人的这段恩怨也从大学时期一直延续至今。
当马尔萨斯的《人口原理》出版后,柯勒律治第一时间就在他的地盘《布莱克伍德》上发起了抨击。
“看一看这个强大的国度吧!它的统治者和智士们对威廉·佩利、托马斯·马尔萨斯言听计从!这是非常悲哀的。难道这本四开本的书是在教导我们,贫穷将带来巨大苦难和罪恶。在那些嘴多于面包,头颅多于脑力的地方,贫困必将达到极致吗?”
而柯勒律治对于《人口原理》的抨击也并不是孤例,准确的说,在不列颠的文学圈子里,不抨击马尔萨斯的反倒成了少数派了。
甚至于柯勒律治的骂声还远不是其中最刺耳的,湖畔诗派的另一位代表罗伯特·骚塞甚至直言:“马尔萨斯是英国批评家最喜欢抨击的对象,这与其他污物排放口对他的偏爱是一样的。”
这些钟爱道德准则和田园生活的诗人甚至发明了‘马尔萨斯主义’一词,用来专门羞辱那些崇尚物质生活、精神世界匮乏无比的人。
虽然被骚塞起羞辱性外号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起名大师骚塞先生也曾经在《审判的幻景》将拜伦骂作‘撒旦派诗人的头子’,并将雪莱等人一起归到了‘撒旦派’的范畴里。
但拜伦等人好歹有着一帮热血青年支持,而到了马尔萨斯这边,就只剩下不列颠举国上下的骂娘声了。
不过他这么招骂倒也不是很难理解,因为从任何时期来看《人口原理》的几个论点都很难让自视甚高的人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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