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花在马车里听得在宁家镇,忙掀了帘子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得熟悉的街道,不由咧了咧嘴,回头见贺璋正一脸好奇的望着她。
便不由道:“我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喏,就是往那巷子里进去,背后有个童家巷,那一片的民居,荒破得紧,一个院子一个月也要两百钱哩,不过那一片的人都挺热情的,我记得巷子傍着一条河,有座桥,桥上还有个亭子,大热天的,傍晚搁那桥上歇凉的人不少,河风吹着,别提有多凉快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对街的巷子,往那后头望去,隐约能看见幢幢白墙黑瓦。
贺璋听着,心里极是好奇小姑娘上辈子到底是怎么个经历的,竟是走过这么多地方,知晓了这么多的事的。
这个宁家镇,离梁州府远,离江州府也有一日多的路程,小姑娘竟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日子?是一个人呢?还是?
他很是好奇,也感兴趣。
见马车行得缓慢,那巷子倒清净,贺璋便道:“左右也不急着,咱们就去童家巷走一走?”
许三花一听,也正有此意,当下点头。
巷子不宽不窄,刚好够马车通过,后头马车上的姜老和夷乌不知这是往哪里走,但从善如流,并不多问,倒是两个人一路下着棋,沉迷得很,哪里顾得上别的。
许三花给建西指着路,很快就进了童家巷,一面是民居,一面就是长河,中间的青石板道宽敞的够两辆马车并排。
河风轻轻的吹着,在早间的暖阳里,掀起一丝清凉。
走过一段之后,许三花瞥见一扇木门中间漏了个洞的小院儿,忙指给贺璋看,“瞧,那院子就是我住过的,主人在镇北买了新宅子,这旧院儿就拿来租赁了,我记得我前头那个房客便是码头扛大包的工人合伙租了的,主家嫌弃他们将院子住的乱七八糟臭烘烘的,所以赶了出来,正巧我租房子,所以才两百钱租给我了,要不然,这镇上平时房子可是不好租的,也不会随便租给生人的。”
为什么要来这里租房子?
贺璋心里好奇,也就问了出来。
许三花神色一顿,而后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这不是刚出江湖嘛,不知江湖险恶,遭了别人的暗算,受了点伤,所以躲这养伤来了。”
当时她跟上姜断干了一票大的,分了点银子,因为离家太久,惦记家里人,所以便打算带着银子回孤山村的,可惜路上遭了暗算,中了江湖下三滥,银子都被抢走了,就剩了几把子些铜板,要不是姜断找来,她都要饿死在这里了。
没了银子,干脆她就又跟着姜断一起去行侠仗义打家劫舍去了,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打那以后,她可是再也不住客栈的,就怕又遇上黑店,力气她有,可碰上江湖下三滥的迷药,也是察觉不到啊。
不过这比起后头的事来,只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她不以为意,贺璋听着却眼眸一深,“遭了暗算?可还记得是谁?”
许三花听得咧嘴一笑,“咋了?要替我报仇不成?”
贺璋“唔”了一声,却没有多言。
“那些宵小啊,后头我就自个找上人去收拾了,你要帮我出气,等到了岭东,再说不迟。”
岭东?
贺璋听着,眼眸更深了,是了,小姑娘说过,上辈子活到了二十岁,只是二十岁,那么后来她遇上了什么?
提到岭东,岭东有闻名天下让商人皆胆寒的恶匪,难道跟这些恶匪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