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氏微愣,倒也没多言,马上就应下了。
到了晚间,一大家子照例都到贺老夫人的院里用饭,贺老夫人看着同贺璋一起进来的许三花,眼皮子登即跳的不行,脑仁都痛了起来。
这是作甚?
她才扬言不满意这么亲事,转头孙子就明晃晃的将人带过来一起用饭,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但见一家人都在,她这股气便只好暂时压着,免得不欢而散,连个晚饭都用不安生。
那天忙着担心孙子,她没有仔细看过这个许三花,现下倒有机会好生的观察,好好的看个仔细。
见不过是生得有几分姿色,这身量着实有些高挑,也过丰腴了些,大淼女子素来以娇小纤瘦为美,光有两分姿色,不算什么。
再看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头上戴的首饰也就是几两银子的便宜货,身上穿的也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细棉,还有那双鞋,那花样,这也能穿出来?
顿时,她一下午刚做好的自我安慰瞬间崩塌。
她不要这样的丫头当她的孙媳妇,还是长房长孙媳妇!
绝对不要!
她根本接受不了跟这样的农户丫头同桌吃饭!
有些人,不管怎么样都喜欢不起来,这个道理还真是没有错。
贺老夫人重重的将筷子一搁,扶了额头,“我有些不舒服,就先进去歇着了。”
许三花:“……”
这老婆子眼睛不好使,瞅着看来看去就罢了,盯着她的鞋看了就拍了筷子拉了脸色是做啥?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鞋,正是大嫂方氏进门来几天专门给她做的一双,她觉得挺好看的,穿着也舒服。
但不知哪里碍了眼了不成?
她只觉莫名其妙,贺璋突然喊她来一起吃晚饭,也是奇怪,便不由得看向了毕氏。
毕氏在桌下握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无事别怕的眼神。
贺老夫人说罢便抬了手,自有言嬷嬷扶了她要起身。
隔在两张桌子中间的檀木雕松鹤延年曲屏突然被拉开了来,男桌端坐的贺璋轻轻开口,“祖母稍坐,孙儿有话要说,说完祖母再去歇着不迟。”
贺老夫人心下一跳,已经就着言嬷嬷起了的身体也是一顿,直直看向贺璋,须臾,才缓缓坐了回去,“不知璋儿有何话要说?”
她心里有些预料,怪道是突然将这个丫头喊来一起吃饭呢。
下一刻贺璋走了过来,站到了许三花的身后,看着贺老夫人,笑道:“世人都爱用金童玉女一对璧人来形容夸赞情投意合的男子和女子,我自以为,三花同我,不说金童玉女,那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祖母不是我,怎知三花于我,又如何不是水之于鱼?”
贺老夫人双眼微瞪,她就知道,果然如此。
这个孙子啊,果不愧是她的好孙子。
贺老夫人没说话,贺璋却继续道:“所以,这门亲事,我觉得甚好,欢喜之至。”
许三花忍不住咧嘴笑了,不管这么一出是因为啥,但贺璋这番话,听着就叫她心生欢喜,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表明心迹,唯一不足的就是,在场的人太多,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贺璋只对她一个人说,那就更美妙了。
转眼见贺璋的祖母那老婆子脸色沉得紧,她心里不由就咯了咯,这是贺璋他祖母不高兴贺璋同她在一起?
贺老夫人见贺璋当着全家人的面还有许三花这个丫头的面,如此行事,这心里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她不过是不满意许三花,这个好孙子,用得着如此跟她来这么一出?
她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却听贺璋又道:“至于祖母说的门当户对,真要论起来,三花出自云氏,当是我贺家高攀才对。”
顿时,贺老夫人双眼惊瞪。
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