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是田宽的媳妇儿,从前也是在大户人家管过事的,经验多,人也老道,给她看着,许三花放心。
老胡氏听了也觉得好,自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待许三花离开了这屋,老许头拉屎去了还没回屋,老胡氏不知想了些啥,去闩紧了门,回来走向屋里靠床放着有些陈旧的一张高脚柜桌,打开了柜桌上放着的一只木箱子,里头装着的都是她的衣物。
有旧的粗麻衣服,也有新做的棉布衣服,她拨开上头的衣物,从最下头翻出一个有些粗糙像是随便动手做出来的木盒子,而后拿出身上放着的钥匙打开了盒子,露出里头一只巴掌大的木匣子来。
那匣子漆了红漆,还雕刻了繁复的花纹,上头挂着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锁,锁住了匣子,金锁虽只大拇指大小,但是实心的,怎么着也有三四两重。
这样一只匣子,怎么看都与这间破旧简单的屋子格格不入。
老胡氏小心的将匣子拿出来,轻轻了摸了摸,想了想,拉开柜桌的抽屉,拿出里头的一个长筒布袋,从里头倒出一把小小的金钥匙来。
她拿起钥匙往锁眼上放,刚要插进去,又顿住了。
须臾,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将钥匙放回了布袋,放回了抽屉里,而后将匣子也放回盒子,再将盒子锁起来,将钥匙放回身上揣着,最后将木盒子放回了箱子,用衣物盖起来。
做完这一切,外头老许头正好敲门,“三花她奶,这还没睡觉呢,闩门干啥?”
老胡氏忙去开了门,让了老许头进来,“咋呢咋呢,你拉个屎拉半天还有理呢再不回来我可不得睡觉了,到时候可不得给你开门来。”
老许头顿时理亏,嘿嘿笑了笑,这不是如今日子好过吗,一天三顿的,他都长了好几斤肉了,今晚的杀猪菜实在好吃,忍不住吃多了些,这才蹲茅坑蹲得久了点。
说着一番窸窸窣窣,两人都躺上了床,屋里的烛灯也熄了。
屋顶的黑影轻轻的放下了瓦片,趴着一动不动,待整个老许家的灯都灭了,土坡上万籁俱寂,遂展翅一飞,跃下了屋顶,几个脚尖一点,飞快跃下了土坡,往对面宅子去了。
对面贺家还没有这么早熄灯的,今晚刚吃了味道鲜得很的野猪肉的贺老夫人难得精神,拉着一众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一起说说话,喝茶消食。
“那许家丫头如此知礼数,咱们野猪肉也吃了,可不能失礼,阿璃,明儿你就送一份回礼去。”
贺淑璃一听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许三花家去玩,当下心下一喜,面上应道:“是,祖母,孙女知道了。”
“那备什么回礼好?”如今掌中馈的二夫人荀氏不由问起来。
这个许家不是以往走过礼的人家,没个以往的礼单参照,荀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备礼。
贺老夫人沉吟一道便道:“她家的吃食咱们都爱吃,少不得以后要多来往的,人家这般大方,咱也不能小气,就便将婉仪送来的年礼中那京里如今时兴的织云锻择两匹合适的颜色送去吧!”
荀氏一听要回小姑子送来的年礼中的织云锻,顿时惊了惊,这织云锻可是一匹就得好几十两银子,虽对他们家来不算什么,但这礼送许家,未免厚了些。
她心里头不由得对婆母对那许家的态度有了数,当下也没有多言,只应声道:“听阿璃说那许姑娘跟她一般年岁,想也是个小姑娘,便送一匹嫩粉色的和鹅黄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