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仁看着她这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不住拉了脸子,“你这是在忙活啥?晚饭呢?还没做来?”
他明明听见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动静还闻见香了。
这人一天到晚的躺在床上动不了,他这耳朵就格外的灵敏了起来,一点点的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楚。
吴氏藏好篮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别急,我这就给你端来。”
说罢,又快步出了屋。
不多时,端进来一碗苞谷糊糊来。
这苞谷糊糊她特意加了点香油的,还撒了一把葱花,闻着就香。
但李继仁瞧着晚饭又是这个,顿即黑了脸,伸手就给她打开了,“我不吃这个!”
“诶诶!”好在吴氏反应快,将碗给稳住了,不然就连碗带糊糊的都给翻地上去了。
她不禁也来了气,她一天这么忙,还要给男人弄屎弄尿的,她还没说啥呢,男人倒发起脾气来了!
这苞谷糊糊咋了?这加了香油吃着多香?咋的,还想吃大鱼大肉啊?也不看看自己啥家底!
诚然,吴氏是藏了些许私心的,她顿顿给男人做这个苞谷糊糊,嘴上说着是好克化,实则也是不想男人吃太好吃太多,那样,一天拉屎这些的,不是都劳累了她吗?
这给人弄屎弄尿的,还真不是一件易事,她这几天服侍下来,就已经是身心疲惫了。
她想着要是能治,还是要治好得好,不然,还有漫漫大半辈子,不都得苦了她吗?
所以,她这么辛苦想挣钱,可不就是为这个吗?
可男人不理解,一天到晚躺着不操心的,还给她甩起脸来了。
“你不吃我吃!”吴氏气鼓了一句,将碗送到嘴边就喝了一大口,“嗯!真香!”
李继仁被她这样子,也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平起来,可惜他起不来,不然这会儿非得收拾这婆娘不可!
他气得干脆将脸扭向了里侧,双眼通红的,止不住得竟流出了两行热泪来。
老天无眼呐!咋就偏偏让他瘫了呢!
要是背后诅咒别人有用,那么这会儿某些人又在李继仁的心里被咒骂得没个好下场了。
吴氏几口吃完了一碗苞谷糊糊,回厨房去洗刷,心里头也是一阵痛快,不吃拉倒,她少伺候一顿屎尿!
呼!
刚洗着就听得敲门声,吴氏知道是李老爹他们回来了,出来给开了门。
李老爹和老袁氏进了门,少不得问一下吴氏在家张罗吃了没,“你们没去,老二家的给留了一碗的红烧肉,你端去跟老大一起吃了吧。”
吴氏看着那一大碗的肉,也是咬牙,皮笑道:“我们才刚吃了呢!这肉,留着明儿吃吧!”
说罢,接了那碗肉回厨房去收起来。
李荣松跟进屋帮着抱柴火烧热水好给全家人洗脚洗脸用,吴氏少不得就问起他来,“今儿你二叔家有啥好事?是不是应了丁家的亲事?”
她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已经是笃定了的。
可却听得儿子道:“不是!是那丁掌柜收了石榴当义女!所以才给送了那些东西做见面礼的!”
吴氏顿时淡了脸色,暗暗咬上了牙。
认了丁掌柜当义父?这丫头,咋就这么的好命呢!
人跟人呐,果然是比不得的!
吴氏心里郁气,出了厨房就去找老袁氏道:“娘,我明儿一早回一趟娘家,后晌就回来!”
老袁氏不明白她又回娘家做啥,但也没有不让儿媳回娘家的道理,况且,离得又不远,是以,便点了头。
吴氏报了备,转日天不亮就起了身,提着篮子出了家门,大步往大风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