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人,那些流民都是附近村寨的百姓...”
“没听见本官的命令吗?”邵康成的语气也严厉起来,“冲散他们!忘了上次有流民诈门的事情?”
“...是。”
......
“祝尚书且满饮此杯,真如祝尚书所说,此刻长安已然风起云涌?”
“那是自然,”祝文意态闲适的端起一杯酒,“十年寒窗为哪般?如今陛下将政事全部下放,历朝历代,可见过这般独断的内阁?”
龚文信啧啧称奇:“只可惜下官不在京中多年了,不然真想一睹阁老们的风采。”
祝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生不入内阁,做官又有何意义?本官这次回了长安,说不得也得争一争。”
龚文信的语气中满是艳羡:“那下官就以此杯提前贺祝尚书入阁了,还请到时祝尚书不要忘了下官,提携一二。”
两人对视一笑,举杯共饮。
放下酒杯,龚文信又突然开口:“朝廷的旨意到了也有几天,怎的还是不见靖王殿下到临洮?也没个消息传过来。”
“依本官看,朝廷此举也有些不妥当,”祝文看着给自己倒着酒的龚文信,眼神晦涩,“本官就在凉州,如今又派藩王做钦差巡视凉州,置本官于何地?”
“祝尚书不必介怀,在下官看来,多半是因为凉州本就是靖王殿下的封地,眼下又起民变,而祝尚书是个文官,才让靖王殿下来镇压罢了。”
“自古哪儿有了灾情不闹民变?”龚文信起身走到围栏边,“难道还能一直闹下去?过不了多久就被镇压,还派个藩王过来,难道不是在打本官的脸?”
龚文信也跟着起身,斟酌之下开口:“不过这次民变也是挺严重的,数十万灾民,要想镇压还得花点时间,更别提之后还得安置,恐怕要拖到明年春耕了。”
“本官难道不知道?”祝文冷哼一声,“一群刁民,朝廷都赈灾了,还敢聚众反抗官府,若不是没有虎符,本官如今早就领兵将其镇压了。”
“靖王殿下应该会带着虎符过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动凉州卫。”
祝文淡淡开口:“凉州卫是要看着草原的,区区民变,怎么可能从边境调兵?”
“是下官想岔了,”龚文信有些讪讪,“还有不知靖王殿下会不会查...查那赈灾银两粮草一事。”
祝文猛地回头,眼神森然:“龚知府在说什么?”
龚文信给祝文的眼神吓了一跳:“下官...下官只是说,凉州赈灾贪腐一事确实有发生,不知道靖王殿下会不会追究起来...”
祝文定定看着龚文信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本官押运粮草到了临洮,就将粮草银两尽数交付了,真正发到各地乡镇的有多少,你龚知府不清楚?整个凉州上上下下拿了多少你龚知府没点数?靖王追究,他怎么追究?”
龚文信脸色难堪,诺诺不敢言。
祝文懒得再去看这些没经历过长安大场面的地方大员,直接一甩袖子:“若是靖王到了临洮,查起赈灾粮草银两一事,你龚知府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此事勿要再提。”
他的话语意味深长:“要知道,靖王毕竟年少,真正给凉州善后的,难道不是我们?龚知府,莫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