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匈奴右谷蠡王木良哈驻军之地。”
“据可靠情报,此地当有木良哈本部精骑一万五六千人、无畏骑四千人。”
“而此地则为夏侯将军驻地。”
“此地驻有夏侯将军大散关本部精骑一万两千人,各边军步卒三万人以及十万民夫。”
“十万民夫以及大量粮草、辎重暂且不提。”
“单单兵力,夏侯将军便远胜匈奴左右谷蠡王。”
“以老夫对左敦、木良哈二人的了解。”
“此二人绝不会行以彼之短攻敌之长之举。”
“故而。”
“依老夫之见。”
“左敦、木良哈二人此番暗调兵马,绝不可能是为夜袭夏侯将军部。”
“论守城,十个匈奴将领也比不过我大周一将领!”
李光利立身于舆图前,手指不断地于舆图之上指指点点。
“此外。”
“鸣狐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一点左敦、木良哈二人这数月以来早已领略无数次。”
“白日里尚且那般难攻。”
“更逞论夜间作战?”
李光利微微一顿,随即再度开口说道。
其言看似是在说与谷占营听。
但实则却更似是在喃喃自语。
“既不夜袭夏侯将军部。”
“又不夜袭鸣狐山我部。”
“左敦、木良哈二人阴雨夜调兵遣将究竟是为哪般?”
谷占营闻言适时地低声询问道。
话音落罢。
李光利似是未曾闻其言般。
兀自死死盯着身前舆图,久久未曾言语。
“定是如此!”
“定是如此!”
“定是如此啊!”
不知过了多久,李光利忽然勐拍双手道。
“定是那般?”
谷占营闻言再度适时地询问道。
“魏国公且看此地!”
李光利勐然抬手指向鸣狐山四十里处。
“此地名为茂名河谷。”
“乃夏侯将军行军必经之地。”
“茂名河谷绵延数十里之长。”
“地势有高有低,最是适合埋伏重兵。”
“夏侯将军除非绕道而行。”
“否则绝无法避免与匈奴骑兵正面一战。”
李光利面色极其凝重地沉声而道。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适合过万兵马藏身之地?
有时候所谓的埋伏。
只不过是占据一处敌军必经之地,驻兵以逸待劳罢了。
然而越是如此,便越是无解。
正如此次这般。
一旦匈奴骑兵提前占据茂名河谷。
那么留给夏侯栋部的选择便只剩下两条。
其一。
正面通过茂名河谷,与匈奴骑兵正面做过一场。
赢则通过茂名河谷,刀锋直指鸣狐山。
输则败北,损兵折将逃回茂名河谷四十里外的营寨,拒营死守。
其二。
绕道茂名河谷,避开匈奴设伏之地。
若是战时,如此行军则必然将会延误战机。
李光利话音落罢。
鸣狐山周军中军大帐内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大......大将军的意思是......”
“匈奴此番阴雨夜调兵遣将是为了于茂名河谷设下重伏?”
不知过了多久,魏国公谷占营忽然口干舌燥地艰难开口问道。
其言虽是在问,但却依然有了七成确定之意。
“若匈奴于此处设下重伏。”
“那么其必然会想办法逼迫夏侯将军不得不出营应战。”
“更绝不会给夏侯将军绕道茂名河谷的机会。”
“而能令夏侯将军不得不如此行事的。”
“唯有鸣狐山告急!”
李光利闻言并未回答谷占营所问只言片语。
反而是再度死死盯着舆图中的茂名河谷,低声喃喃自语道。
“匈奴大军中定有我大周叛徒!”
“且那大周叛徒定对朝堂局势极为了解!”
足足过了一刻钟之久,李光利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随即面色铁青地缓缓转过身来,信誓旦旦地咬牙切齿道。
“若......若依......若依大将军之言。”
“天......天亮后......”
“天亮后匈奴必然......必然将会勐攻鸣狐山!”
魏国公谷占营沉默十余息,随即口干舌燥地艰难开口说道。
“看来这场恶战,终是在所难免啊。”
李光利面色铁青,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话音落罢。
李光利转身满眼决然地看向谷占营。
随即郑重下令道:“将库中粮草!草药!军械!全部分发各部!”
“命各部将领做好苦战准备!”
“若是能够熬过此关!”
“老夫亲自上书陛下,为各部将领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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