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失千副万匹,此消彼长,恐难撼其锋芒。’
‘若奕生二心,恐代顷刻全覆,太子殿下当自提防之。’
书写至此。
许雍手中笔锋不由得猛地一顿。
百余息后。
许雍强行压下心中波澜,再度提笔缓缓誊抄道:‘另,今辽大寒,雪灾肆虐。’
‘辽衍无计可施,至辽地百姓死伤无算。’
‘然,值此时节,奕不计代价,遣商行甲士护一低廉取暖之物远赴辽地。’
‘救万民于水火,自受万民之爱戴。’
‘启恐现辽之百姓,只知燕奕,不知辽衍,更不知朝廷。’
‘此乃民心之变,国之大忌。’
‘太子殿下为东宫之主,国之储君,启恳求太子殿下万万重之。’
当最后一字落罢。
许雍犹如被抽去全身精气神般,再度瘫坐于太师椅之上。
然其眼神中的杀意,却远超以往数十上百倍有余。
只不过不知为何。
那浓郁到几近化水溢出的杀意中仅隐隐掺杂着些许恐惧之意。
且随着时间一息一息地缓慢流逝。
那些许恐惧之意竟愈发地壮大起来。
‘他这是在为造反铺路啊。’
许雍瘫坐于太师椅之上,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通篇写有‘造反’二字的宣纸。
原本呈病态红的面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父皇!’
‘对!父皇!’
‘父皇若知此事!定然容不下那狼子野心之辈!’
许雍一把抓起那通篇写满‘造反’二字的宣纸,‘腾’地一下自太师椅起身。
然。
许雍方起身便好似再度被人抽去全身精气神般。
再度一屁股瘫坐于太师椅之上。
‘不行!不行!’
‘这般去与寻死何异?’
许雍瘫坐于太师椅之上,神情复杂地连连摇头。
非战,则王不见王!
此乃大周铁律。
亦是大周边王最不可触碰的红线。
触之则必死!
同理。
太子若是与边关藩王来往过密,同样要死。
若其径直地拿着密信前往皇宫养心殿求见正德帝。
此举与自寻死路又有何异?
思及至此。
许雍苍白的脸上不由得冒出层层冷汗。
‘冷静!冷静!’
‘三思而行!三思而行!’
许雍猛地抹了一把额头冷汗,以冷汗洗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
心神稍定的许雍缓缓闭上双眼。
于脑海中不断地苦思着对策。
‘若许启所言皆真。’
‘那么毫无疑问那狼子野心之辈必然是在为造反做准备了。’
‘可,我当如何?’
‘书至父皇哪儿第一个死的便是我。’
‘若令他人代传,此事父皇定会格外重之。’
‘届时顺藤摸瓜之下,我必然难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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