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令!”
俞明面色一正,双手接过书信后满是郑重之色地抱拳行礼道。
待俞明携书信快步退出营帐后。
俞亚夫缓缓行至营帐门前,背负着双手静静地眺望向平城所在方位。
其双眼于宁静的夜色中,多流露出惆怅之色。
.......
.......
夜色已深。
鸣狐山东北向五十余里处的一座临时营寨内。
左谷蠡王佐敦端坐于中军大帐上首位置。
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那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将领。
片刻后。
待所有将领禀明各部损失后。
佐敦面无表情地微微摆手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失败算不得什么。”
“诸位只需牢记今日战败之耻辱。”
“来日你我好十倍、百倍地自周军身上找回即可。”
话音落罢。
一众匈奴将领强打着精神恭敬行礼道:“遵令!”
佐敦面无表情地再度摆了摆手,随即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今夜且好生歇息,巡营一事本王自由安排。”
一众匈奴将领闻言再度恭敬行礼道:“遵令。”
行礼过后。
中军大帐内一众灰头土脸的匈奴将领缓缓退出了中军大帐。
大周降将陆仲义心中重重叹息一声,随即随着人群缓缓朝着中军大帐外行去。
然,就在其即将迈出中军大帐之际。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颇为客气的唤声。
“陆将军还请留步。”
佐敦缓缓开口唤道,其面色依旧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陆仲义闻言心中一喜,但面色却丝毫未显。
其顿住脚步后,缓缓转身拱手行礼道:“遵令。”
待中军大帐内只剩下佐敦与陆仲义二人后。
佐敦缓缓起身,极其郑重地面朝陆仲义拱手行中原之礼。
“大王,使不得、使不得啊。”
陆仲义见状面色猛地一变,随即急忙侧身避开佐敦这一礼。
佐敦行礼过后缓缓起身,面露懊恼之色,缓缓开口说道:“本王悔不当初啊!”
“当初本王若能听从先生之言,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大败。”
话音落罢,佐敦满是追悔莫及地叹息一声。
不知不觉间,其对陆仲义的称呼已然从‘将军’变成了‘先生。’
称呼的转变意味着什么,陆仲义心中自然格外地明白。
陆仲义闻言面上虽不显,但其心中却已然狂喜不已。
“大王言重了。”
陆仲义定了定神,随即满是恭敬地以匈奴之礼行礼道。
佐敦见状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随即缓缓迈步行至陆仲义身旁。
再度以中原之礼拱手行礼道:“请先生教我。”
眼见佐敦摆出如此礼贤下士之态。
陆仲义身躯微微一顿,随即眉头微皱地做出一副沉思状。
片刻后。
就在佐敦稍露不耐之色之际。
陆仲义眉头快速舒展开来,随即满脸郑重之色地将心中计划缓缓脱口而出。
其所谓的计划大致可分为三步。
第一步。
那便是尽快收拢残兵,并于封地内再度调兵增援己部。
鸣狐山一战中,近半数狼卫迷失于混乱之中。
若能将这部分狼卫重新收拢,则可以最快的速度壮大现有军伍。
若周军再度掀起战幕,其也好有自保之力。
而自封地内调兵,一来进可攻退可守,二来则是为第二步计划做一铺垫。
其所谓的第二步计划。
简而言之便是于匈奴众王将以及众部落之间渲染恐惧。
而所谓的恐惧便是那大周援军。
以陆仲义之见,正德帝绝不可能仅仅只派出一支五千人的军伍作为援军。
此援军极有可能仅仅只是那先锋军伍罢了。
在此军伍之后,定会有大量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若大周援军全至。
到时候便是真正的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以左谷蠡王一部硬抗整个大周?
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须知,纵使是那瘦死的骆驼,其依旧比马大!
既如此,何不趁大周援军尚未完全抵达之际,提前于匈奴境内散布恐惧。
进而迫使匈奴各部暂且放下个人恩怨,全力迎战于大周。
到了那时,战争打的越是惨烈,左谷蠡王便越能收获大量的声名与威望。
无他。
人们总能记住第一个站出来抗争不公之人,而无法记住此后陆续站出之人。
且,佐敦还是那第一个向所有匈奴人示警之人。
试想,提前备战都已打的那般惨烈了,若无备战,众部落子民又将会是何等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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