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实力越强对于杨先安等人便越是好事。
客栈二楼雅间外。
魁梧大汉尚未来得及敲响房门,雅间内便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杨家小子进来,其余人在外等候。”
杨先安定了定神,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方一进门,杨先安便愣在了当场。
而愣住的原因便是因那上首位置的一‘人’。
杨先安这些年来,活人死人见了无数,却从未见过眼前这般人。
眼前那人头发花白,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
一道异常狰狞的刀疤贯穿了那人的左半边脸。
右半边脸上则布满了火灼的痕迹,就连右眼都未能逃过那烈火的灼烧。
若是左边那一刀稍稍偏移一点,眼前这人便直接从独眼龙变成了瞎子。
往下看去,左边衣袖处空荡荡的,显然左手手臂早已离他远去。
而这,仅仅只是入眼可见的惨状。
杨先安不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有着多大的毅力,才可以活到现在。
“愣着作甚?被吓到了?”娄道永右手放下筷子轻笑着问道。
若是旁人看去,定然会觉得异常的恐怖与狰狞。
偏偏杨先安看去,非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在不知不觉中通红了双眼。
杨先安双眼不知何时竟已然模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
“前辈可是从漠北退下来的?”杨先安颤抖着嗓音问道。
能得许奕毫无保留的信任,身上布满了征战沙场的痕迹。
除了从漠北退下来的人外,杨先安想不出还有什么人符合这个条件。
娄道永微微点头,随即朝着杨先安摆了摆手道:“过来坐,让我看看你。”
杨先安闻言快步上前,拉开凳子在娄道永身旁坐了下来。
娄道永细细端详着杨先安,越看脸上感慨的神色便越是浓郁。
十余息后,娄道永端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后感慨道:“一眨眼都这么大了啊,和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先安拿起酒壶为娄道永满上酒水后试探道:“前辈与我父亲一样同为大将军的副将?”
娄道永笑了笑,忽然抬手敲了一下杨先安的脑袋。
笑骂道:“多年未见学会和你永叔耍心机了?”
‘永叔?’杨先安讪笑一声,心中喃喃着永叔二字,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
大将军麾下名字带永亦或者勇字的将领很多。
和杨先安父亲关系特别好的都有好几位,但却没有一人是姓娄的。
就在杨先安讪笑着苦苦思索之际。
娄道永端起小酒杯再度将酒水一饮而尽,随后似感慨似提醒道:“你小时候一被杨老弟打,就喜欢向我告状,每次都是我给你报仇来着。”
此言一出,杨先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道异常魁梧的身影。
那人名为赵永,是与大将军自幼一起长大的家生子。
亦是大将军最信任的几名家将之一。
“赵......”杨先安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
娄道永拿起酒壶,仰头喝干了酒壶中所有酒水后。
缓缓开口说道:“最后一战前期,我奉大将军之令,率三千骑兵夜袭匈奴左大将大营。”
“那是我在漠北的最后一战,虽夜袭阵斩了匈奴的左大将,但也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有大将军没有。”
“大将军不惜耗费大量药材,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以当时的情况,仅仅只是吊住了一条小命罢了。”
“当我彻底醒来时,人已经在西域晋王府了。”
说着说着,娄道永唯一的左眼处滑落一行浊泪。
随后拿起一坛酒水,仰头痛饮起来。
许是触景生情,许是有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好久好久了。
娄道永放下酒坛缓缓开口说道:“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的。”
无需娄道永细说,漠北决战过后如何,杨先安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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