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
会场再度恢复了方才的秩序。
只不过,隐隐约约间依旧有啜泣声传出。
许奕满脸平静地吩咐道:“带些人去给他们包扎一下。”
话音落罢,当即便有衙役手提药箱朝着下方商行东家与掌柜们走去。
准备的何其充足?
而这,也恰恰说明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皆在许奕的预料之中。
待头颅渗血之人被衙役包扎完毕之后。
许奕再度举起手中的铜皮大喇叭。
大声道:“这是天灾!亦是**!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今日本官来这里不是听你们诉苦的!”
“试问整个长安城底层百姓们!谁人不苦?”
“试问长安城外的灾民们!何人不苦?”
此言一出,在场的商行东家们无不面面相觑。
这......这和他们所预料的不一样啊!
难道不应该是诉诉苦,哭几声,然后许奕假模假样的安抚几句,最后拿那些抄家的钱,将那些滞销的货物全部买走?
最后商行得了金钱,许奕得了名声?皆大欢喜?
就在所有人心中忐忑之际。
许奕再度大声说道:“本官最后一次重申一下!今日本官来此不是为了听你们诉苦!”
“本官知道有些商行是真的难!难到开不出伙计的工钱!”
“难到支付不起仓储的费用!”
“难到只能亏本出售手中积压的货物,更有甚者,卖不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货物坏掉!”
“而有的商行,却通过种种手段,低价囤积各类货物!”
“此后!又通过种种手段,将低价囤积的货物,高价卖给官府,用以赈灾!”
此言一出,最前排商行东家们,至少有一半以上,后背泛起了冷汗。
许奕顿了顿,目光冰冷地划过前排商行东家们的脸庞。
使得本就心中有鬼之人,愈发地恐惧起来。
许奕看向前排商行,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开口说道:“后面的那种商行,这几天下来,本官清理了足足二十余家!”
“但,本官知道!这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罢了!还有数不清的蛀虫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啃食着人血馒头。”
说着。
许奕缓缓挪开目光,看向后方数不清的中小型商行东家与掌柜们。
大声道:“诸位,你们说,这种吃人血馒头的商行该不该杀?”
话音刚落。
后方商行东家与掌柜瞬间激起了万千怒火!
“该死!那些商行为富不仁,就该一刀砍了他们!”
“对!就该弄死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商路早就打通了!”
“大人说的对!那些商行就是蛀虫!就是在吃人血馒头!”
“恳请大人下令诛杀他们!以正视听!”
无论中小型商行的东家掌柜们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有一点,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那便是--同行是冤家!
许奕杀几个大型商行,市场份额便会空出来一些!
这个紧要关头,每卖出去一成货物,或许就能救下整个商行。
人性总是自私的!
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字“杀!”
敲锣声再度响起。
待下方安静下来之后。
许奕笑道:“既然大家都说该杀!那今日本官便请诸位看个‘好戏’!”
说着。
许奕转身下令道:“带上来!”
“遵令!”大量衙役大声应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
数十名商行东家与掌柜被衙役押解上了高台!
许奕看向二十余家商行,数十名东家与掌柜的眼神中不带一丝一毫的波动。
手臂微微一摆。
下令道:“斩!”
刹那间,数十名衙役高高举起手中腰刀。
猛地朝着二十余家商行之人的脖颈处挥去。
偏偏,衙役手中的腰刀无法做到一刀两断。
这场斩首,足足持续了半刻钟的功夫。
数十名东家与掌柜,方才彻底死去。
原本匆忙搭建的高台已然成了血红色!
更有不知多少血迹,顺着高台缝隙朝着下方土地滴去。
“滴答......”
“滴答......”
每一声都犹如滴落在在场商行东家与掌柜们的心头。
每一滴血的滴落都是那般的清晰可闻。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无论是位于前排的大型商行。
亦或者位于中后方的中小型商行。
又或者无处入座,只能站于一旁的零散店家。
原本喊打喊杀的他们,此刻犹如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呆立在原地。
一动不动。
任谁都没想到,许奕说杀,就真的杀了!
办事之利索,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许奕摆了摆手。
顷刻间便有数十衙役将那被砍落的人头捡了起来。
整齐地摆放在高台边缘......面朝下方所有人!
惨白的面色,瞪大的双眼。
脖颈处缓缓滴落的血迹。
染血的高台,面无表情的许奕!
手持滴血刀刃的衙役!
刹那间,无论大小,所有商行的东家与掌柜们心中只有一个感觉。
那便是,此地俨然从人间,变成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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