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他家租子的人多吗?”
“全村隔壁村都欠。”
“好,我说不许给,就不许给。”谭铭站起身来道:
“我会派人盯着他的,若是他胆敢跟你们讨要,贺大帅就要他的命。”
冯日初狂喜,倒是他娘颇为担忧。
“这成都府当真是变了天,贺大帅说的算数了?”
听着老大娘的询问,谭铭斩钉截铁的道:
“不错,我家大帅是要当皇帝的人,一个成都府算得了什么!”
冯日初娘两个被骇的不敢说话。
天下的皇帝不都姓朱吗?
什么时候多了个姓贺的!
随着越来越多百姓领到粮食,他们便开始相信贺大帅言出必行,这几天就能挣上一石粮。
想要领取新粮就拿着一根竹筹,可以事后兑换。
只要有人敢不给你兑,请贺大帅给你们主持公道。
因为说给陈粮就给陈粮的操作,从不赊欠,且许多人都平白得了一块大红花的丝绸,在村子里长了脸。
越来越多的百姓愿意拿着竹筹,换取新粮。
最重要的是像有人开始找上冯日初,说咱们几个好手合伙干。
这样割得快,要不然总归就这么多稻子,一个月顶天了。
待到本村的稻子割完了,冯日初才同意入伙,几个人跟着谭铭的副手小七组织往外村去割稻子。
总之,就是干得多,挣得多。
倒是曲家的家仆们瞧着,这些平日里羡慕看着他们能吃饱饭的人,心里大多有些不乐意。
贺大帅竟然真的给这帮人那么多粮食。
一个个的都要把老爷家的债能还清了,自是有奴仆在老爷面前上蹿下跳,说要收账去。
曲老爷一想也是,贺大帅把白花花的粮食都散给穷人,如此败家子的行径他管不着。
但是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贺大帅他也管不着。
锤匪此时厉害又能怎么滴?
将来还不是得被官军赶出去,那李闯王数万大军入了川,结果自己就剩下几百人跑出去。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贺今朝没什么可怕的。
等到他示意手下奴仆去要债,自是落到了谭铭的耳中。
爷就知道你们这种人平日里鱼肉乡里惯了,是耐不住性子的。
根本就不用什么费尽心机的钓鱼。
像这种人,他在山陕之地真没少见。
个个都觉得自己是土皇帝,大帅将来治理地方,也得像大明一样用得着他们。
可惜,这种错误的认知,等他们死了也不会明白的。
谭铭笑了笑,派人去请一个骑兵小队过来,他就带着几个陷阵营的士卒直接跟过去。
后续的步骤他可全都想好了。
成都这里刚刚搞定了一波钱粮。
而被他们寄予重望的巡抚傅宗龙领兵驻扎在潼川州遂宁县发愁。
他自从在朝天关撤军后,不等他移兵阆中,就得到贺今朝连战连胜,连剑门关都被他拿下。
如此一来,锤匪进入成都府定然是如入无人之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州县可以阻止他。
幸亏自己派人前往成都府送消息,要不然连成都都会失守。
一旦成都失守,那他这个巡抚也别干了。
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京师的诏狱里待着吧。
好在如今的情况得以控制,大家相互对峙下来。
可主动权全都在贺今朝手中,他似乎不在意率先分兵强攻成都。
而是等稻子熟了,指定会先务食于敌。
这样便不用千里迢迢从汉中等地运输粮草,后勤便没有什么压力。
成都府超过七成的沃田全都蜀王一脉的,全都落入了贺今朝的手中,足可以支撑他的大军数月围困成都。
如此的劣势,他一时间也没有解决的法子。
若是派人大规模烧毁稻田,几无可能。
傅宗龙如今手中的机动兵力只带了两万人。
其余大多都在守卫各个关隘,以防贺今朝再次调兵入川,防止被打个措手不及。
吴文科则是拱手道:“巡抚,细作传回来的消息,那贺今朝在成都府征召百姓割稻子。
每割六亩赏一石粮,诸多百姓争相涌去,在不行动,怕是用不了月余的时间,就能全部收割完毕。”
听到这话,傅宗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咬着牙道:
“那贺贼倒是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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