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和刚刚离开东宫,正打算回到太医署的时候,就已经见到有内侍在前面等着自己了。
作为能够好好活着的太医,张清和太清楚自己这个时候应当做些什么。
身边东宫的内侍更是已经低着头朝着那个方向拱了拱手,是什么人准备见见自己基本上已经呼之欲出了。
在东宫的内侍离开之后,在路上的内侍也慢慢的向着张清和走过来。
“大人,皇上有请。”
“不敢,不敢,烦请公公带路了。”张清和相当清楚自己的地位,连连拱手低垂着头颅,甚至都没有任何抬头的迹象。
内侍在见到这位太医如此行事,自是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在前方打着灯笼,引着这位太医前去这北朔王朝最尊贵之人的面前。
从太子的东宫到北朔皇帝的宫殿总归是有着距离的,而这一段距离之中往往都有着常人所不知道的暗桩护卫。
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太子,更大的原因也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对于太子的忌惮。
皇家哪里来的手足亲情,那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必要的。
“陛下,张清和,张太医带到。”在穿过重重宫阙之后,内侍总是将现在的张太医带到了北朔皇帝的面前。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圣安!”张清和拱手而立,头都没有抬,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等着上面的人发话。
他不敢抬头。
伴君如伴虎,自是有它的道理的。
谁知道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会带来什么问题?
“太子怎么样?”坐在桌案后的北朔皇帝头都没有抬,只是在批改自己面前的奏章,声音也平淡的让人发冷。
“太子殿下只是有些心绪不定,故而有所梦魇困扰,开一剂安神的方子就好。”听闻此言,张清和立刻回应。
只不过稍微改了改自己的措辞而已。
他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医,不管是东宫还是皇上,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弄死他,他只能够在这其中夹缝生存,以求自保而已。
“朕知道了,带张太医下去吧。”北朔皇帝依旧是头都没有抬,便让内侍将人带了下去。
“微臣告退。”张清和小心翼翼的后退着,胸膛中的那颗心一直在怦怦直跳。
即便是确定了自己已经离开了皇宫,这位张太医也没有放松下来,他坐上自家的马车,才敢用袖口擦一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哪怕他只是与北朔皇帝交谈了两三句话而已,但面对北朔皇帝仍旧是有些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