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自然是地位最高直隶总督开口,他的辖区就在河洛,总体大概是黄河以南,潼关以东,虎牢关以西的这一片,所谓三代王者所居。
直隶因为地理的优势,拥有整个帝国最雄厚的工业基础,尤其是枪炮厂之类,天子不可能放心将这些东西放到外面去。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属是忠臣还是奸臣,在这些年的发展中,有些地方总督隐隐约约在对抗大唐中央,天子还是能察觉到的。
洛长青面容肃穆的望着一个個前来汇报的各省官吏。
如今大唐的行省,比从前多了很多,基本根据山河形变而分割开,也根据各省的实力大小,再次分割,直隶之外,还有很多省份,其中最强最有威胁的几个,一个是河东省,一个是河北省,一个是山东省,还有一个便是江南省。
这几个地方的工业都比较发达,河东和河北有煤炭。
但在洛长青看来,这些中原的行省实际并没有多大的威胁,真正对大唐有威胁的是那些远离本土的藩属国以及行省。
他这种认知是源于一件小事,那就是洛氏中不少人都在往中亚以及西亚跑,还有一部分前往欧洲,还有人甚至跑到了新发现的大西州那些小国中。
他是一直待在中原的,然后去询问了一些家族的小辈,然后得到了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结论。
他永远都记得他的侄孙,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伯祖父,在皇权触及不到的地方,正在发生新的变革,大唐身的包袱有些太沉重了,伯祖父,大唐必须要进行新的改革了。”
作为一国宰相,洛长青实际已经意识到了,曾经让大唐延续寿命的制度,已经开始束缚大唐的进一步发展。
这项制度就是摊丁入亩,这个制度在封建土地时代,能够最大限度的让土地兼并减少,是小农经济的巅峰状态,即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自由民,那王朝当然就有足够的税收。
但这项小农经济的巅峰,却将人束缚在了土地,在土地就是一切的时代,这当然是好事,但进入工业时代之后,这就造成了巨大的问题。
农业时代最恐惧的流民,对于工业时代而言,却是必须的,因为在这个时代,作坊进化成了工厂,需要大规模的聚集,需要让极多的人从土地中出来,进入工厂劳作。
而且在大唐这样的封建制度帝国中,有大量的权贵拥有奴仆。
这是很正常的,封建的标志之一,就是人身依附。
只有少数人拥有政治的权力,大多数人从属于这个人,决断生死或许是过分的,但暗地里真的可以让一人生一人死。
比如在皇家织造厂以及农庄中工作的人,都是皇帝的奴仆,皇帝可以随意的杀死这些人,而不受到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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