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崖子诉说往昔惨事,唏嘘不已。裘千仞也转着警醒悚惕的念头,心下沉重。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对坐无言。
最后还是裘千仞想起一事,问道:“老先生先前所说分开授功,又是怎么回事呢?”
无崖子道:“这是我师父无奈之下的选择。当日师父亲手打死小师妹,痛彻心扉,又深思己过,认为‘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乃是先天根本**,绝非常人可练。便干脆将此功一分为三,变为三门功法,分别传给了我们师兄妹三人。”
“我得授《北冥神功》,此功特质,方才我已讲过,关键便在于吞吐天地之气。”
“三师妹得授《小无相功》,此功擅于同化,那天地之气暴烈杂乱,吸收不易,若是能将吸入体内的天地之气,同化为与自身相符的后天真气,便可减少天地之气对身心的冲击与损害。”
“大师姐得授《八荒**唯我独尊功》,此功擅于提纯,将吸入周身的天地之气不断纯化,可以滋养身心,从而达成身心圆润无漏之境地。”
“三功本为一体,也是踏入先天之境的三个步骤,若是只学一样,固然能够具有先天之境的某些特质,却又会存在重大瑕疵,导致身心失衡,为祸亦是不小。当日师父曾单独召我至身前,秘密叮嘱,让我师兄妹三人常伴一处,团结友爱。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过得不久,师父驾鹤而归,我和大师姐、三师妹终因情爱之事起了龌龊。我想起师父秘嘱之事,心下惭愧,又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此事,便干脆娶了三师妹,与她觅地隐居,借此避开大师姐,这也是无可奈何下的方便之法。”
裘千仞听至此处,忽然问道:“照你这般说,你娶三师妹,是为了同门情谊,并不牵涉情爱,那你为何不娶大师姐呢?”
无崖子闻言,脸上却现出尴尬之色,道:“大师姐练功不慎,导致身躯只是九岁幼童模样,这个……这个……”
裘千仞顿时了然,点头道:“明白了。”
无崖子咳嗽两声,道:“我当时并未体会到师父的深意。他老人家让我们三人常伴一处,固然有希望同门保持友爱之意,但更深一层在于,三项功法各有缺憾,需要我们旦夕切磋互补,如此下去,或可有三功合一,补完残缺之望。”
无崖子仰面向天,瞧着屋顶,道:“可惜我领悟到此点时,已是周身残废之时了。那时我与三师妹隐居,开始还好,后来各自功法的弊端流露,心性均是大变,我本来有些痴意,后来莫名爱上自己雕刻的一座石像;师妹本是心肠狭隘,渐渐变得如泼妇一般,跟我接连争吵不说,为了报复于我,更是找来许多美貌少年……”
他说至此处忽然顿住,又是咳嗽两声,道:“当时我深恨于她,觉得她不可理喻,便离开隐居之处,辗转来至这里,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丁春秋,二徒弟名叫苏星河。”
裘千仞伸手打断道:“老先生不必说了,后来的事我已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