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啸风瞧得惊佩,脱口道:“好深厚的内力,此人是谁?”
水笙神色惊疑,定神细瞧,胸口微微起伏,也浑然不知江南怎会有此人物?
而且风逸又如此年轻,比自己都大不了几岁。她可是爹爹这等高手亲自教出来的,可连其一半都比不上,莫非自己真的很差?
他看的清楚,吴是非的身手,自己都未必能胜,风逸端坐不动,就震断他的胳膊。
与之相比,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功简直就是三脚猫的假把式!
这样的身手,还怎么在江湖上闯出‘铃剑双侠’的名头?
汪啸风忽见表妹花容惨淡,吃惊道:“笙妹,你怎么了?他伤了你吗?”
风逸听了这话,不由转头去瞧,就见汪啸风绕着水笙左瞧右看,转个不停。
水笙瞧了风逸一眼,蛾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汪啸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逸不禁哑然失笑。
水笙见他发笑,轻哼道:“你笑什么?”
她突发此问,眉宇间却流露出几分憨气。
风逸道:“我笑,我几时练成隔山打牛的本领,自己都不知道。”
他说得一本正经,水笙不禁莞尔,眉间颊上如涂寇丹,仿若羞花初绽,分外明艳动人。可继而嗔怒道:“你说谁是牛了?”
风逸摇了摇头,端起酒壶,倒了杯酒。
汪啸风眼见表妹流露如许欢容,脸上顿无血色,水笙却还不觉有异,起身做男子抱拳道:“刚才小妹有所得罪,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风逸久经世事,已瞧出汪啸风吃醋了,当下也不与水笙多说,淡淡道:“我肚子饿了,且容鄙人吃饱喝足,省的待会打架少了力气。”
水笙听的一呆,转眼一瞧表哥,见他面色苍白,也还醒过来,狠狠瞪了风逸一眼,暗啐了一口,心想:“这人可真讨厌。”
风逸其实是说自己名字一旦报出,这些江湖人肯定会贪念作祟,免不了做过一场。
毕竟现在的江湖趋势:风逸亮名,就是动手之时!
若是现在有网络,他早就成了流量最大的网红了。
水笙却以为风逸是在说,她表哥会与之动手。
她虽然年幼,对男女之事却非无知,这岂不是说表哥吃他的飞醋吗?
有时候误会就是不经意间产生的。
“小二,我的饭呢?”
风逸一拍桌子。
“来啰!”
那小二本以为今日客满,能够大大赚上一笔,却不想竟然撞上这帮喜欢打架斗殴的亡命徒,哪里敢上前?
听了风逸的再次叫喊,这才举着托盘,走了上来。
一盘酱瓜与茄子,一盘千层酥油饼,一盘酱牛肉,还有一小锅冒着热气的酸菜汆白肉摆在桌上。
风逸夹了一片汆白肉吃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口生香,美味无比,大喜道:“这地方,还能吃到此等美味?这是猪肉吗?”
众人有点懵,不禁心想:“这人莫非从没吃过猪肉?”
店小二道:“这是汆白肉,自是猪肉。”
水笙伸指刮刮脸颊,说道:“不羞,不羞,看你这幅穿戴,也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却来编这些鬼话。”
她面皮嫩的能掐出水来,纤指过去,留下几道红痕。
风逸前世乃是西北人,吃的都是炒肉,这种汆肉他还真没吃过,纵然水煮肉,那也被调料遮盖了肉色,哪有这么白?
至于原身记忆中,好像不吃猪肉,又何足为怪?而且他没话找话,也是要给自己一个验毒时间,听水笙取笑自己,本想开口,又想:“这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还是不要理会,免得惹出闲事来!”
想到这里,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多瞧水笙一眼,只是埋头喝酒。
可他越是这样,水笙越是好奇,又道:“猪肉可是人间美味,那东坡居士曾经作诗言道: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风逸转头看来,眉头微蹙:“东坡居士,谁啊?是厨子吗?他做饭很好吃吗?”
汪啸风嘴角一撇,微露鄙夷之色,心想:“这原来是个胸无点墨的大老粗。”暗松了一口气,他终究不如自己文武双全。
“扑哧——”
水笙却是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指着风逸格格笑道:“苏东坡好吃不假,可没想到你连他都不知道,看来你也只会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