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到了码头,就见一艘船身黝黑的大船,白帆如云,驶向了江心,当即朗声道:“风兄何必为我预作安排?”
他用内力说话,字字如雷。
便听风逸的笑语声顺风而来:“你想多了,我说了,人心易变,
将来的事会是怎样,谁又知道?怎能预料?
请你牢记,所谓‘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萧兄,多保重。”
他语调冲和,就如耳语一般。
萧峰虽然只是粗通文墨,但降龙掌出自易经,这话的意思倒也明白,当即拱了拱手。
直见大船成了一个黑点,消失目前,才与阿朱相携而去。
阿朱小声咕哝道:“这个人说个话,还打哑谜,怕别人听到么?”
萧峰笑道:“风兄这话是在说武学道理,只有刚柔并济,阴阳相合,才能造化无穷。”
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说他太过刚明正直,虽然锐不可当,却刚则易折,必须济以冲和,方是长久之道。
阿朱却将阴阳相合,给理解差了,面颊微红,如染胭脂,啐道:“真是不羞!”
萧峰哈哈大笑,挽着阿朱,买酒大喝去了。
他本就是洒脱之人,只是种种人生至情与仇恨恩怨掺杂一处,让他无计可施,无能为力,这才纠结于心,难得解脱。
此刻听了风逸这番开导,豪气重复,只觉天下再无难事。诚如风逸所言,与其烦恼,不如先玩个痛快!
……
船只顺江东下,风逸便进了船舱,又将易筋经掏了出来,看来看去,左思又想,全无头绪,想到烦恼之处,只好走出舱外散心。
此时月落波心,江水如洗。
风逸望着江心明月,心境忽然空灵起来,与少林四玄一战历历在目。
他与几人虽然只是对了一掌。
但对于他们的掌力走向,风逸却也察觉的一清二楚,用《易筋经》的经文注义加以印证!
心下暗叹:“这易筋经果然博大精深!”
因为几人诸般掌法皆不脱其藩篱,文中精义将他们的掌法奥妙包含其中。
可令风逸烦恼的便是,意思懂了,但想让易筋经上身,却是毫无反应。
黄婉儿走出船舱,但见风逸时而埋头苦思,时而眉飞色舞,一会儿如老僧枯坐,一会儿又站起身来,比比划划。
见他这副样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风大哥,你做什么?”
风逸还过神来,说道:“我在想武功。”
黄婉儿来到船头,与他并肩坐下,眺望江月,聆听涛声,忽道:“伱武功都练的这么高了,还不知足吗?”
风逸笑笑,柔声道:“不是不知足,是环境不同,想法不同。你觉得我武功很高,倘若这世上真有朝游苍梧暮沧海,凌波起舞,踏浪而行之人,你还觉得我行吗?”
黄婉儿笑道:“那岂不是神仙了?世上哪里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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