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离开,走出不远,又蹙眉回头,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枪兵,道:“怎么?没有听懂吗?别跟着我了。既然响应圣杯召唤而来,你就该是有愿望的吧,遇到我这样随你行动、还魔力供应充足的御主难道不好吗?”
迪卢木多·奥迪那沉默片刻,低头道:“master,我的愿望是认真的对你尽忠到最后。”
“……”
苍崎橙子摸出香烟,点燃了一根,悠悠地抽上一口,抬头望天。
片刻后低头,叹了口气。
“要来一根么?”
……
“韦伯,夜深了,天凉,该下来进屋暖暖了。”
“我知道,很快。”
齐颈的头发垂超双肩,比十年前成熟几十倍的韦伯身披一道深色的风衣,坐在古兰夫妇家的房顶。
这十年来发生了很多的事。
在第四次圣杯大战后,他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心中对于没有敞开心扉和征服王好好聊一场而感到耿耿于怀,于是重走了征服王的征服路,深切地体会到了那份伟大。
他有了一股冲动,一股想要再见征服王一面的冲动。
但在那之前要先提升自己。
他把圣遗物、征服王的披风碎片藏了起来,决定回时钟塔继续学习,当时也有些担心肯尼斯和埃尔梅罗君主一系,没想到回到时钟塔才发现,时钟塔发生了剧变。
童渊真的攻击了时钟塔,并致使时钟塔整体倒塌,损伤无数。
而紧随其后发生的事情说来可笑——时钟塔都还没有追究肯尼斯这个御主和参战者,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首先站了出来。
她指责肯尼斯在圣杯战争中与英灵童渊‘狼狈为奸’,甚至无视童渊对于自己的恫吓行为。
这次时钟塔遇袭事件更完全由肯尼斯错误的操作所起,与自己毫无关系,或者说自己还阻止未遂。
肯尼斯认罪了。
他完全承认了索拉的指责,并承诺为此次事件负责,由埃尔梅罗家族赔偿大家的损失。
埃尔梅罗一系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直到几个月后,在法政科的调查下,才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童渊袭击时钟塔时御主早已不是肯尼斯,反而和那个‘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有未知的关联,肯尼斯除‘无能’外,全是被冤枉的。
这件事最后的结局就是索拉的名声臭了,肯尼斯和他的恩师、索拉父亲降灵科主任的关系僵了,埃尔梅罗家从第四衰颓到了十一,这些年才缓过来,提升回了第九。
韦伯不知道肯尼斯‘认罪’时有多么的心灰意冷,这些年也几乎没见到过这位曾经讨厌的讲师了。
有人说他为情所困、整天酗酒度日,也有人说他完全沉浸于魔术的研究,说不定已经研究出足以成为冠位魔术师的成果了。
韦伯没有深入了解,但埃尔梅罗一系的‘复苏’倒和他有关。
说来可笑,他这个偷过肯尼斯圣遗物的家伙,反倒是肯尼斯所有学生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虽然在魔术的使用方面还是不值一提,但魔术理论方面却成为了佼佼者。
他在矿石科有了一间教室,现在也是时钟塔的一级讲师了。
而除此之外,在这十年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冬木一次,来看望古兰夫妇,真地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都年过七十了,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古兰爷爷也已不太敢爬上屋顶和他一起看星星了。
韦伯仰望漫天星辰。
“今天的星星好清楚啊。”
在这个时间点处于冬木,要说他没有其它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他曾向时钟塔申请作为‘圣杯最终战’的御主参与,但很可惜地被驳回了,时钟塔内部魔术师,最终竟只有马里斯比利君主一人。
不过现在却等来了转机。
他看向手背上熟悉的令咒。
七骑vs七骑,我若再召唤出征服王,就一定会和时钟塔站在对立面,那样的男人不可能在战斗中有所迟疑,会冲锋到最后一刻。
这是已用血验证的事实!
而这次的圣杯战争,据他了解的情况,水很深。前一阵子,不知是哪一方面在散布‘因为十年前的事件,冬木圣杯被污染又净化,所以距离根源更近了一步’。
‘冬木圣杯能使人英灵化,并受肉行走于世间……’
‘冬木圣杯……’
种种谣言聚焦了太多的目光于此,韦伯确定其中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难以估量的漩涡,时钟塔方面都对此讳莫如深。
但这些并不能让他退缩!
若仍畏首畏尾,再见征服王,岂不是还要被他教训?!
他只是在等一个弟子的传讯,当终于等到了消息,他立刻小心翼翼地从屋顶爬下,道:“爷爷,奶奶,我要出门一趟,顺利的话,一两个小时就会回来。”
“这么晚……”
还是熟悉的那座公园,经过十年已经破旧了许多。
还是熟悉的圣遗物与仪式。
成熟的韦伯感觉这一刻又和那个冲动鲁莽不知天高的自我重合。
他娴熟地诵念着咒文,准备再一次伴征服王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当那熟悉的高大宽阔身姿出现在面前,韦伯心中酸涩至极。
终于又见面了,虽然你一定不会认识我了,但……
未等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说话,韦伯便双手递出一本书籍,面带微笑道:“伟大的征服王,要与我一起看一看世界地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