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看着他好几秒钟,唇瓣抿了下,泪珠子“叭叭”的开始往下掉。
季候眉头拧成大写的川字,喝了酒本身就不舒服,现在脑袋顿时就更疼了,深吸口气:“别哭了。”
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哭。
季候这人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没什么耐心,还喜欢犯浑,说了两句“别哭了”之后,拿着银行卡往她手里一塞,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脑袋疼,给我揉揉。”
袁琪瞪大了眼睛,眼泪都忘记了,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又看了看他,然后转手把卡丢在他的身上。
在服务员将衣服给她送来的时候,袁琪一眼不发的去洗手间换上。
季候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按了按眉心,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
说实话,他也真的就是看了个隐隐约约,当时他连走路都不稳当,怎么可能视线清晰,但他一个大男人,出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他的不对。
可他除了给钱弥补,也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
袁琪换好了衣服出来,一直低着头,没有要跟他交流的意思,也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一眼不发的拿了自己的包要走。
季候本来不应该拦她,左右他把卡都已经塞到她包里了,再纠缠下去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但——
“站住。”
他靠在床头:“现在都凌晨了,你是准备去哪儿?”
袁琪站在门口,没说话。
季候捋了下头发:“你睡床,我睡沙发。”许是觉得还不够严谨,又补充了句:“你以后可以叫我叔叔,咱们叔侄相称,我也不占你便宜,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他是觉得以长辈自居,这还沾亲带故的,她应该能对刚才的事情比较容易接受一些,只是,完全粗神经的没有意识到,这个提议是多么的超出正常人的认知范畴。
袁琪咬着唇,现在已经不想哭了,回头骂了他一句:“你神经病!”
骂完之后,打开门就走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以为他是什么老总,就是什么正经人,他也根本不是什么雅痞,他就是个痞子!
凌晨三四点的街道,整座城市好像都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公交车地铁早就停了,路上也看不到什么出租车,打开打车软件,从这里到学校需要三四十块钱。
袁琪坐在路边。
轰隆隆——
当天空想起几声闷雷,袁琪抬起头看了看,握着手机,心里委屈极了。
“你胆子倒是大,以为自己拍摄的电影就是剧本是么?”
在她蹲在地上思考要去哪儿的时候,跟前就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袁琪听到他的声音怔了下,“……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季候裹了下腮帮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最后的接触者,指不定还以为是我犯案,你说我找你来干什么?”
袁琪站起身,“我不需要你管。”
“嗬,有志气。”他弓下腰,桃花眼盯看着她,就算是神情不羁也能在眉眼上挑的时候流露出几分风流的意味,“耍完脾气就回去休息,想要闹腾就等天亮了以后,黑灯瞎火的你瞎折腾什么?”他手指捏着她的脸,“小孩子就该好好听大人的话。”
他离得那么近,尽到袁琪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扑在自己面颊上湿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
莫名其妙的,就被他拽着重新回到了酒店。
季候是真的累了,喝了酒还大半夜的经过这两通折腾,把人拽到床上之后,自己本也想要倒头就睡,但是想到这小孩儿年纪不大,男女之防懂得清楚,就拖着昏沉的脑袋,躺在了沙发上。
他把人家当成孩子,但是耐不住袁琪将他当成男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个男人在晚上共处一室,脑子里不停的想东想西,却每一幅画面都是他,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刚才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乌龙,脸上火烧火燎的,心脏跳个不停。
越想脑子越清楚,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季候高大的身体躺在酒店并不大的沙发上,连腿都没有办法伸直,看上去着实有些委屈,袁琪就侧躺着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外面已经出现了亮光,她这才有了睡意。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袁琪被手机震动给吵醒了,迷迷糊糊抓住:“喂?”
严沁顿了下,看了看拨出去的号码。